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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异的状态还在继续。
    随着推车的行进,走廊沿路的风景一一掠过眼中,偶尔会飘来一些对话,大多是夸奖他长相好看必定能迈出好价钱的讨论。
    宗忘川努力让自己记住这些酷似鬼压床一样的所见所闻,拼尽全力和未知的厄运对抗。
    推车走了大约三百米,在一副挂在墙壁上的大油画前停下。
    领头人移开一人高的大油画,露出一个钥匙孔。
    “可以开始了。”
    说完,他便将手指伸进钥匙孔。
    一阵咔咔嚓嚓的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后,墙壁转开,露出烛火通明的黑色宴会场。
    这是……
    宗忘川浑身一激灵。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宴会场的休息区,高朋满座的宴会场的格局构造都和眼前的场地完全一致,但散发的气息却有天壤之别!
    第一次醒来进入的宴会场是个气息相对温暖的地方,眼前的这个黑色宴会场却飘荡着血腥和戾气,只能用屠宰场来形容了!
    和之前的宴会场一样,黑色宴会场也有为数不少的客人,这些客人全都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金属面具,领口处缝了变声器,斗篷的背后绣着号码。
    很显然,这里是伊丽莎白女王号邮轮真正的核心地带,无数罪恶的交易在此处进行。
    才被推进宴会场,宗忘川便被无处不在的贪婪和欲望冲击的浑身不适。
    他想握住拳头凝结力气,然而思维和身体已经割裂,不论他怎样的竭尽全力,换取的都只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会这样……
    接下来又要经历什么……
    宗忘川烦躁而愤怒地想着,推车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如织的人群,来到会场中央。
    在名为“视点”的超现实物质的辅助下,他看到会场的穹顶上画着黑暗魔法阵,猩红的颜色几乎要顺着墙壁掉下来。
    他还看到穿黑斗篷的客人们围拢过来,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捧出画有逆五芒星的水晶球。
    这些人都聚拢在他身边,金属面具的眼眶处,露出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他们都爱着他,如饕餮食客热爱美食一般热情地看着他,视线是那么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举起刀叉将他分食殆尽。
    然而,即使感觉到这些人内心深处的邪恶,被麻醉剂夺走对身体的控制力的宗忘川依旧除了愤怒,什么都做不到。
    他像羔羊一样被人从推车上移下来,摆在不知是用动物血还是人血画成的血腥魔法阵中央,身旁摆满了蜡烛,蜡烛之外是手捧水晶球的黑斗篷面具客围成的沉默之圈。
    嗤嗤!
    会场异常安静,安静得除了心跳和呼吸,就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声音。
    宗忘川痛苦的等待着。
    他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他也知道这些人最终会失败,但当恶意和欲望如有形的实体般覆满全身时,他依旧会感觉不适,恨不得立刻醒过来,杀死现场所有的——
    “感觉很愤怒,对吗?”
    一个手握金色权杖、斗篷领口处有金色装饰的高大男子穿过人群和蜡烛走到宗忘川面前,单膝跪下,手掌抚弄着他的面容。
    “愤怒是召唤恶魔的最好道具,”他说,“可惜,你的愤怒和恨意还不够多!”
    你要干什么!
    宗忘川愤怒而慌张地想着。
    灵感让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围着他的所有的人恶意加起来都不如眼前这个男人的万分之一。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的!
    宗忘川拼命想要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力,但不管他怎么努力,身体都无法从重度麻醉的状态中回复,他只能眼看着男人的手从他的脸颊慢慢移动到心口,随后撕开衣服,抚弄因病痛而惨白单薄的皮肤。
    “五号,如果我现场剖开你的身体,会看到鲜红的心脏和乌黑的肺,还有喷涌而出的愤怒吗?”
    男人用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如此说着,指甲抠过的地方出现乌青的淤肿。
    宗忘川顿感冰冷透彻。
    男人显然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抚弄过后,说:“放心吧,我不会剖开你的身体。美貌温顺又健康的祭品随处可得,如你这般有能力召唤恶魔的灵能者却是真的罕见。我不会杀你,我会驯服你,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召唤恶魔!”
    我不会为你召唤恶魔!
    绝对不可能!
    连眼皮也无法控制的宗忘川在心里大声喊着,眼球直直地看着上空的黑色魔法阵。
    召唤恶魔的步骤不仅复杂繁琐,还需每一个环节都灌注灵力,这就意味着等仪式开始以后,他们就会将他从深度麻醉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强迫他为他们召唤大恶魔。
    到时候,他就可以……
    “不要妄想利用召唤恶魔的机会逃走,”男人拍了拍他的脸,说,“也别妄想通过和恶魔达成协议来杀我,我敢绑架你、强迫你为我召唤恶魔,自然不可能对恶魔的世界一无所知。”
    他从斗篷里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色贴片,贴在宗忘川的后脑勺,说:“这是一个炸弹,控制器在我手上,敢对恶魔说任何不该说的话,我就炸掉你的脑袋!听明白了没有!”
    听得很明白。
    宗忘川心里嘀咕着,身体却因为麻醉剂的原因无法做任何反应。
    男人看他没有半点反应,这才想起他还处于深度麻醉中,于是挥了挥手,立刻有个戴医用手套的人上前,将满满一支针剂注入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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