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宁扔了竹签,戳他一下,笑道:“傻了?还不快收钱?”
“哦哦!”谢锦随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赶忙把所有的钱都揽到自己怀里,钱袋子装不下,拿衣服裹着,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真是一朝吐气扬眉尾巴都翘上天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所有钱都装好,庄家又在开下一局,谢锦随立刻化身最忠实的信徒,拽住孟长宁的袖子,撒娇卖乖装可怜。
孟长宁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额头,“说了一回就是一回,走了。”
眼看着孟长宁都快走到门口了,谢锦随不得不割肉一样离开了赌桌,出门的时候看见门口守着的大汉盯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不免瑟缩一下。孟长宁拽着他,嫌弃道:“没出息,走了。”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谢锦随搂着一兜子钱真是晃花了周围的人眼,他大喊:“孟长宁,你等等我!”
孟长宁停下脚步,看着他吃力的样子,觉得像极了长正养的那条猎犬跑完二百里之后的死狗模样,忍不住勾唇一笑。
谢锦随好不容易赶上她,气喘吁吁道:“你先让我去把银子换成银票,这太打眼了。”
“喏——去吧。”孟长宁随意指着旁边一家店铺,谢锦随一瞧竟然就是银号,心里又是一惊,还真是细心,然后乖乖去换了钱。
几张纸果然比一堆银子要方便多了,谢锦随把银票塞进自己口袋里的时候感慨道。
两个人并排走在街道上,像是漫无目的又像是要去哪里,谢锦随不知道,因为他单纯是跟着孟长宁走。
孟长宁突然停下脚步,“我要吃这个。”谢锦随看着路边摊上的小糖人,掏了钱,一人一个。
两个人坐在桥边上,谢锦随咬了一口,太甜了,腻死人,拿在手里糖人还是原来的模样。
孟长宁吃完自己的糖人嘴边还沾着塘渣,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谢锦随,谢锦随叹气,把糖人给她。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这么爱吃糖的人。天天不是话梅糖就是小糖人,也不怕坏牙。
“你怎么来了赌场?”
“找你啊。”孟长宁一边吃糖一边回答。
“你这赌技不错啊。”谢锦随话里有些酸,全晋州和谢锦随打过赌的人都知道他的赌运有多差,偏偏他还是赌场常客,简直是稳坐“赌灾”这个称号。
“还行,比你这个‘灾星’好点儿。”
“切——”谢锦随不屑,迟早有一天,他的赌技要超过他们所有人。
孟长宁吃完最后一口,舔了舔唇,好甜。
谢锦随咽了口口水,看自己未来妻子应该不算有违法律道德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鬼使神差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然后给孟长宁擦了擦脸上的糖屑。
孟长宁怔了一瞬,然后推开他,脸色绯红,干巴巴道:“果然是会玩儿,招惹女孩子的套路这么熟练。”不等谢锦随开口,孟长宁赶忙站起身,“以后你不准再进赌场,晋州的赌场也不会允许你进去的。”撂下这句话就跑了。
谢锦随看着自己帕子上的糖,还有仓皇逃窜的孟长宁,耳朵有些发烫,又有些伤心,喃喃道:“这事儿……我也是第一回 ……”
人影消失不见,谢锦随也起身回家,怀里塞着帕子和银票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谢锦随叹口气,“不上赌场怎么维护自己这晋州第一纨绔的名声哦——难哦——”
作者有话要说: 网课作业实在是太多了……555~
没有存稿,心里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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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送财童子
“听说晋州第一纨绔最近居然不去赌场了?”
“真的假的?”茶楼里有人拈着花生米扔进嘴里,怀疑地问,“我才不信谢锦随能狗改得了吃屎。”
“真的!”旁边的人瞪大了眼,竭力提高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我去赌场都好几回没见着他了!”
“那赌场岂不是少了很大一块收入来源?”
“谁说不是呢?”
……
谢锦随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微风拂过,把旁人的闲言碎语带过来,想不听见都难。
旁边的李九听见了,挑眉冲谢锦随一笑,“你以后真不去赌场了?”
刘川给自己倒杯茶,吐槽道:“他哪里是不去,是人家赌场不让他进!”他端起来抿一口,“我听说晋州的赌场都接到了命令说谁要是敢放谢锦随进赌场,明天就让他关门。”
李九瞪圆了眼,“谁这么大本事?”
季林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商走贩,漫不经心道:“还能有谁?前凤鸣大将军呗——”
李九长大了嘴巴,戳戳谢锦随,“真的假的?”
谢锦随把胳膊一挪,嫌弃道:“别碰我。”然后又安静地望着窗外风景。
“得,看来是真的。”李九了然,一副同情的模样,“难怪这几天找他玩都来这个破茶楼,原来是家有母老虎,还没进门就开始管夫君了。”
刘川嗤笑一声,“你懂什么,这就叫夫妻情趣。”边说还边像谢锦随求证,“是不是?”
谢锦随本来不想理他们,可他们都这么想,那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放?
“呵——谁说我是因为她才不去的,我那是玩腻了,不想再给赌场当财神了,不行啊?”
“行行行!”刘川笑得一脸鸡贼,凑到李九耳边小声道:“当初还说不娶呢,现在就给自己未来媳妇找补了,啧啧——看来以后叫出来玩儿都难了。”
李九倒杯茶,配合着情景叹口气,一脸苦相道:“看来终究是负了我们,以后啊,‘晋州四纨绔’就只剩三个了。”话落一仰而尽,喝茶喝出了酒的气势。
季林也倒杯茶,随便补一刀,“这有什么可难过的,以后‘晋州第一纨绔’的称号不就是你的了?”偏还端起茶杯冲着李九一笑,然后也喝尽。
“就是就是。”
“那我不也是第二纨绔了?”刘川也一脸兴奋道。
谢锦随真是被这群臭小子气得坟头都要冒烟了,他不出去浪,他们居然只顾着争这晋州纨绔的排名?气煞我也!
他一甩袖,“我走了,茶钱你们付。”把三人的笑声甩在身后。
谢锦随走在街上,琢磨着成亲还有一个半月,因着是皇帝赐婚,前面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都越过了,日子也定下来了,就等着大婚之日到来迎亲。
按理来说,都定亲的人了,是不能总见面的,可是前几次,这孟长宁不都能找见她,怎么这几天他天天坐在茗香楼视野最好的地方都见不到人?
难道是他太听话,孟长宁觉得自己太好把控就觉得无趣了?谢锦随越想越觉得对,孟长宁是谁啊?前凤鸣大将军!那可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来的,肯定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和寻常男子也不一样。
她必定是喜欢有个性,让人有征服欲的男子!没错,定是如此,自己从前顶着晋州第一纨绔的名号,肯定让孟长宁觉得自己不好驯服,所以她才对自己这么上心!自己一听话,她就觉得自己无趣了!
不行!还没成亲就失宠不是他谢锦随的风格!他快步走向东街的李家话梅铺子。
而被谢锦随认为是喜欢有征服感的男人的孟长宁此刻倒真的是在征服一样东西。
孟长宁拿着手里的东西,死死地盯着,眼睛都快瞎了,手也快废了,还没弄完。她把东西往篮子里一甩,泄气道:“我不弄了!”
旁边的长青幽幽道:“不行。”
孟长宁委屈,商量道:“就不能买一个吗?”
长青放下手里的绣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凉凉道:“你见过哪家姑娘的盖头是买的?”
“那……那陛下不是赐了婚服吗?”孟长宁看着自己戳得全是洞的手,“那比我绣的好看一百倍,还绣什么绣啊!”
“夫人说了,就是因为有陛下赐的婚服,所以才只让你绣盖头,不然就是绣一整套了。”
“……”
孟长宁心里闪过无数句在军营里学的脏话,最后都生生憋回去了,给自己弄得胸闷气短的。
她看着上面四不像的图案,“就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吗?”
“没有。”回答得无比果断。
“真无情。”孟长宁的内心受到了重创,“那能不能换一个图案啊?绣什么鸳鸯啊,要不绣朵花、绣根草也行啊……”孟长宁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见过别人喜帕上绣花锈草的?”
孟长宁见长青冷眼看着自己,心凉了半截儿,果然和她撒娇一点儿用都不管,白浪费自己演技了。
她认命地拿起喜帕,用满是血点点的手拈着那根绣花针,对着上面的游水的臭鸭子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针脚又落错地方了,也反不回来了,就索性再戳两针补补。
……
长青看着她这顿猛虎绣花,喟叹一声,幸好夫人不在,不然得气死。也亏得是孟长宁自己成亲,不然这盖头,谁有脸盖出去……
正在孟长宁和手中巨兽作战的时候,就听见长正大喊:“小姐,今日话梅糖来了!”
孟长宁一听,眼睛都亮了,然后看着面无表情的长青,不待她说话,立马就放下手中帕子,“我去去就来,保证不多吃!”
孟长宁一溜烟儿跑到门口,见长正一个人站在那儿,便问:“话梅糖呢?”
长正往左边一指,“那儿呢。”
孟长宁走近一看,惊讶道:“谢锦随?怎么是你?那个小孩儿呢?”
谢锦随板着一张脸,严肃道:“他今天有事情,不能来,我就只好亲自跑一趟了。”
“嘿嘿——”孟长宁看着他笑得像朵向日葵,“糖呢?”
谢锦随把话梅糖递给她,孟长宁接过便拿出一颗扔进嘴里,然后一副□□的模样,把谢锦随都看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出息。”
孟长宁才不在意,“切,你是不知道这话梅糖的好处!我在战场上被困三天三夜的时候,就是靠着两个话梅糖提神才撑到援军来的。”
谢锦随闻言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在边关作战……很辛苦吧……”
孟长宁边说话边席地而坐,又吃一颗,“还行,能吃饱饭,三天管一顿肉,算不错了。”
谢锦随见她如此不拘束,也靠在旁边坐下来。刚想开口,就听孟长宁问,“对了,今天好像不是送话梅糖的日子吧?我记得昨天送过了啊?”
……
谢锦随咬着自己的牙,强撑着笑嘀咕道:“真是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孟长宁又问:“你最近没去赌场了吧?”
闻言,谢锦随想起自己的推测,一琢磨,开口道:“呵——爷我想赌,还用去赌场?随处就能抓人开赌。”
孟长宁一怔,看着他眨巴着眼,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谢锦随感觉得自己找回了些面子,就听孟长宁开口,“那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出门太多,得派个人跟着你,你觉得长正怎么样?”
见孟长宁一脸认真的样子,谢锦随愣了,“你开玩笑的?”
孟长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