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突来的变故让长歌从喜悦之中彻底清醒，慌乱的往后缩了缩，甚至再次打掉了姬望玉的手。
他皱眉，然而近来的相处让他没有计较她的无理，然而声音却也带上了不悦：
“怎么了？”
“奴……”长歌想着说辞：
“奴有些不适，主人我们早点休息？”
“呵，”姬望玉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孤还以为你是个皮薄的，大白天就要休息啊。”
姬望玉的脸离的有些近，说话时有热气轻轻的吹拂到她的脸上，让她轻颤，又被如此取笑不知不觉就红了耳根。
姬望玉调笑着，手里却没停，趁着她不注意探到她怀里，本只是想看看她怀里藏了个啥秘密，却发现不过是本书。
察觉到他将那书拿到了手里，长歌什么也顾不得，一张脸瞬间苍白，眼见姬望玉就要把那书翻开查看，她不管不顾的便伸手要去抢。
姬望玉轻轻的擒住了她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奴儿已经成为了贤者，终究有些欣慰：
“不错，突破了，看来此行你亦有收获。”
“主人……”
长歌的脸变得更白，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本书，阻止的意思分外明显。
姬望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如此他越发好奇这究竟是本什么书了。
——血约，一本很独特的书。
他漫不经心的翻阅，然而越是往后他的神情越发凝重，最后终于笑不出来。
“啪！”
书册被他重重合上，他盯着长歌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寒芒甚至带着几分杀意。
一只手紧紧的禁锢住她的脖子，把她拎到面前慢慢的收紧。
由于缺氧长歌的脸涨的通红，她的眼里蓄着泪水，也不知是因为窒息还是其他。
她的脸上越发不好，身体也出现轻微的抽搐，然而却始终没有反抗。
姬望玉死死的盯着她注视了许久才松手把她扔到地上：
“怎么不反抗？”
“咳！咳！”
长歌在地上抽搐喘息，咳嗽不止，许久缓不过来，听到姬望玉的问询，便断断续续开口：
“奴……奴……不会……咳！不会反抗主人。”
“呵！”
姬望玉冷笑一声，手上现出火焰，那本牛皮书瞬间灰飞烟灭。
他微微移动轮椅来到长歌的面前，把她再次拎起来，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分外粗暴，让本就不适的长歌，咳嗽的更加厉害。
他强硬的掰过长歌的脸让她望着他：
“那你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倘若敢背叛，纵然没有契约孤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说这话时他释放了全身的威压，圣阶在这个尚且没有神者在世的时代已然是当世巅峰强者。
所有的人都在瞬间苍白了脸，有些修为低下，血脉又不强大的更是瞬间昏了过去。
作为威压的直面者，长歌感觉自己全身都骨骼都在颤动，深深的恐惧从灵魂深处弥漫而开，这不单单是对强者的恐惧，更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契约表现的臣服。
她不敢直视他的眸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开口：
“奴不会！”
姬望玉这次露出几分满意之色，收起了威压，环视了一周，看着那些已然在他的威压之下趴在地上的奴族，冷然开口：
“你是被他们救的？如此——这书可有人看过？”
“没有！”
长歌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慌忙否认摇头，然而朝夕相处，姬望玉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迟疑。
姬望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开口：
“说谎！”
长歌心底微颤，这书是大壮的母亲交她手上的，说是大壮在捡她时一并捡到的。
看没看过她不清楚，但他知道无论是神族还是姬望玉都不会允许这本书被他人看见。
因为——这威胁到了神族。
“没有！”
虽然在他的直视下她浑身发颤，却还是坚定的回答。
“呵！”姬望玉甩手，不再看她：
“长歌，你总是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欺骗孤，孤很生气。”
“主人……”
她轻轻的抓着他的裤腿，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她确乎又骗了他，第二次了，第一次他没有计较，甚至承担了一切，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那这次呢？
“是不是孤待你太宽容了，你总是忘记自己的本分。”他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淡淡下令，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长歌，去杀了他们。”
不！
她不要！
她十分的抗拒，但是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竟一点点的站起来，召唤出自己的佩剑，一点一点的向那些面带惶恐的人群走去。
不！
不！
她一直在心底里对自己说，但却全然控制不了自己，这就是血契，这就是契约。
纵然心底百般不愿，她却同一一一个木偶一般的举剑，砍向了离她最近的人。
那人她见过，是大壮的朋友，两人常在一起玩耍。
“不！小张，小张！”
周围响起一片哭声，还有咒骂：
“你这个畜牲！”
“你忘恩负义！”
“拼了，拼了！”
不，不要！
长歌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可以，但是却还是控制不住一剑又一剑砍向那些超她冲过来的人。
这就是血契，这就是影奴，如是悲哀，只要主人下令，当真不可违抗。
原来从前他只是没有行使自己的权利，只要他调动她体内的契约，她只能听从，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承诺，影奴永远不会背叛不会违背主人。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明白了影奴的悲哀，才知道为什么强大如平澜却甘愿忍受太子那非人的对待。
姬望玉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一剑又一剑，身上的衣服已然染了血迹，她的身边堆放了无数尸体。
心情难得的有些愉悦，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无论是身体里的力量还是对长歌的控制。
那本书的出现让他很不安，就好像一个绝对安全的归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了离开的可能——他决不允许。
“长歌……你……”
随着她长剑的拔出，一股鲜血喷洒在她脸上，大壮妈倒下了。
不，不！
她忘不了这些日子这个善良的大妈对她的照顾，更忘不了她倒下的眼神，还有这许许多多的人。
强烈的意愿终于让她的身体出现片刻迟缓。
“啊！你个魔鬼！”
大壮举着一根木棍朝她冲过来砸到她头上，出了血。
疼痛让她有了片刻清醒。
“啊！啊！”
她痛苦的抱头，在地上翻滚起来，灵魂仿佛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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