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愤恨,“结果那些狗屁警察都是有备而来的,分开包抄把我们冲散,赶进了附近的垃圾站、楼梯间什么的,拿枪怼着我们的头不准我们懂,然后就对我们拳打脚踢!”其实不单这嘴严重的右手,他捂住这只右手的左手也有多处的红肿擦伤。“我们受不了,拼了一把才逃了出来……半夜发生的事,逃出来时天都亮了,嘶……”
屠梓了然,没半晌又觉得奇怪,“你们跑跟他们拼的时候,他们没开枪?”
那人愣了愣,“好……好像是没有吧……”才疑惑不过两秒,他又哼哼,“量他们也不敢闹出人命!打我们不就是欺负我们现在是‘搞事分子’不受保护吗……”
这人说的也没错,但屠梓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想搞清楚每一个细节,无奈这些被打的一个个稀里糊涂、惊魂未定,根本自己也没记清楚多少详情,又哪来的情报给屠梓。
于是浪涯说话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用指背轻轻拨了拨屠梓不停往下掉的眼皮,这些日子里各处争执不断,处处都让向导赶场子调解,精神负担早就超重。“现在最重要的事不要让同样的事再发生,这事上哨兵的能力比向导好用。”
“但……”屠梓不放心,那些警察带着枪呢,虽然没使用,但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就拿来开了。有他配合,至少能让浪涯的五感再灵敏一些呢。
“放心。”浪涯也不是傻子,“我不会一个人去查,归来帮还有那么多哨兵呢。”
屠梓也知道自己帮得上的忙不大,还比不上几个哨兵配合行动,只好尽最后的贡献,不当拖油瓶。
哄走了屠梓,浪涯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老实说,他不认为这些攻击会带来什么危险。但所谓的恶果,并非只能体现在肉体的创伤之上。
另一边厢,燕无往和宋时那边也有了注意。为免引起其他示威者的恐慌,他们以证据不足为由,说服了伤者暂时不把这些事公开,同时安排帮里的哨兵和其他自告奋勇的示威者巡逻值夜,希望能阻止下一次的袭击,或抓到警方无理由攻击的证据。
但对方就像是知道他们的目的一般,大大缩减了攻击的时间,却扩大了滋扰的范围。就如同跟他们打游击一般,一没注意就出现、一被发现就跑。这个过程太过迅速,他们甚至似乎并不在乎有否造成伤害,让巡值的人完全拿不住证据。
这也导致后来的伤者伤势远不及第一批,但脾气却是更大。
受不住无日无之的骚扰,这些人最终还是拒绝了燕无往的劝喻,在没有决定性证据的情况下,在傍晚大会和网上公开了事件,矛头直指警方。
“恶人先告状。”
这是警方的回应。
一改之前机情局和军方死赖着一个屁也不放的风格,警方办了个记者会,声画俱佳地请出了几个满身绷带纱布的警察,反指控是示威者攻击警方。
“事件中的警员只是作深夜的例行巡逻,却遭到示威者的不合作、甚至攻击。过程中,我们的警员坚守安全指引没有开枪,反而成为恶徒嚣张的依仗……”
“对此,我们深表遗憾,并强烈谴责示威者的暴力行为。请涉事疑犯立刻停止对警方的滋扰攻击,并尽快自首,谢谢。”
第104章
浪涯最忧虑的事情发生了。
在连日来的骚扰行动中积累了各种不适、疲累和精神压力的示威者众,看见警方这“恶人先告状”的回应后,爆发了。
“请大家冷静点!”
在不使用强烈手段的前提下,屠梓和上官宛两个高阶向导出手,也无法让眼前的示威者平静下来半点——现场众人的情绪就是激动到这个地步。
“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用向导能力安抚情绪不管用,屠梓只能声嘶力竭地劝,“我们这么做的话,只会让社会上其他人都认为我们是不良分子,到时候我们要说的道理就更没有人愿意听了!”
“醒醒吧,屠梓!”对面红了眼的也反过来力劝他们,“我们做什么,有分别吗?我们忍也好,不忍也好,还不是随他们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和平抗议什么的,每晚的大会讲了那么多话、拿出那么多证据,这么多人联署,有个屁用吗!”
“既然他们那么大一盘脏水都泼下来了,我们光受着岂不是很吃亏?缠点儿卫生纸就在那装受害者,就该让他们尝尝看真正被当沙包打是个什么滋味!”
“别人做了坏事,我们就要自降品格陪——啊!”屠梓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上火的示威者一把推开。浪涯从旁托住差点一屁股墩地上的屠梓,顺势往上一跃,截住了那个示威者往政府大楼大门抛的铁筋,又出脚将几块飞过来的石头踢到无人的角落去。
宋时也扯起了到在一旁的海报易拉架,一个人拦住了排集体往前冲的示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