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这个已经当爹的儿子,别说是见一见儿子了,竟然,连儿子的名字都不肯取!
下人们都已经被遣了出去,眼下只有母子二人,一些私话说说也无妨。
宁老夫人轻叹一口气,接着道:景年,我知道你怨郭蔷,可是,这事也不能全怪她,因为出主意的人,是娘。
宁景年眼睛抬都不抬一下,似乎早知道了。
当年你爹让你娶她进门,就是盼着她能给咱们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你爹临死前,一再交代我,早些让郭蔷生孩子,你说娘怎么能不把他的话记在心上?后来知道你一直没和她圆房,娘也着急,就、就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娘,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是啊,事情已经发生了,景年你就不要沉浸于往事了好吗?
宁老夫人无奈地看着他:郭蔷已是你的妻,你和她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她更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不管怎么说,你们都要往前看,好好过日子。
说完,见儿子又不说话了,宁老夫人心伤之余,态度不由渐渐强硬:总之,你这次说什么都得去把郭蔷他们母子接回来。他们去她姐姐那边都快十天了,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能不闻不问!
别再同我说你事情多,忙不过来这样的话,这次,你若不自己去接,娘、娘……宁老夫人想了又想,放狠话道:你一日不把他们接回来,娘就一日不吃东西!
宁景年抬头,想说些什么,只见母亲在这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用力瞪向自己,一副他不同意就绝不罢休的模样。
宁景年迟疑半晌,终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
和郭蔷关系最亲的一位姐姐又生了个孩子,郭蔷以探望之名,带着快满三岁的儿子,去到了姐姐的夫家。
也有些逃避不知如何面对的理由。
初见宁景年,眉清目秀,笑靥朗朗,一颗少女芳心不由暗许,即使知道他已经成亲,还是由衷的期盼。知道那个她只见过一面的女子死去,宁景年随师父上山一直不归,她还是怀着一颗期待的心等待下去,后来虽然还是嫁给了他,但生活却没她想象的美好。
活着的人永远比不过死去的人。
若不是那晚她穿着那个人的衣服,打扮成她的模样,她清楚,她的丈夫绝不会碰自己一下。
那日早上起来,宁景年一脸痛苦愤怒,又有谁知一晚上听他一声声薇儿,她心底无尽的苦楚。
知道他喜欢孩子,生下靖安后,以为他多少会改变一些,没曾想,他连儿子都不认。
想当初,她去请他为儿子起名,他冷冷一睇,一句与我何干,狠狠地把她打入谷底。
一日又一日,在得不到丈夫关怀的家里,听着孩子对父亲期盼的童稚话语,她的心,一遍又一遍被刺伤。
于是,在得知姐姐生了孩子后,慌不择路一样逃了出来,只想,好好的歇一歇,好好的歇一歇。
这一待,便是十日,看着姐姐与姐夫相敬如宾,恩恩爱爱,除了羡慕,她还能如何?
这一日,郭蔷带儿子靖安出门,去庙里上香,出来的时候,丫鬟带着小靖安正蹲在清澈的小溪边,不知道在淘些什么。
安儿。
郭蔷轻唤一声儿子的名,然后走过去。靖安听到娘亲的呼唤,赶紧抬头,小小圆圆的脸蛋和宁景年有七分相像,只不过小小的身体圆呼呼地,又白又嫩,让人看了直想抱在怀里用力捏一捏。書香門第
见儿子小脸蛋上有几滴水珠,郭蔷赶紧掏出手帕给他拭去。
前些天病才全好,她可不想再看他生病了。
怎么让小少爷在这玩水了?郭蔷声音轻柔,但话里的责备却全数指向照顾小靖安的丫鬟。
丫鬟知错地赶紧低下头。
娘娘,不是玩水,石头,看!
小靖安献宝似地举起手中的一块鹅卵石,圆润还带着湿意的石头在阳光下折射耀眼的光芒。
漂亮!
见母亲盯着手中的石头看,小靖安笑眯眯地又说道。
见小靖安这么喜欢这石头,郭蔷才想伸手拿过仔细看,他却把手缩了回去。
给爹的。小靖安宝贝地把石头抱进怀里,然后歪着脑袋看向娘亲:娘娘,爹会喜欢吗?
郭蔷怔怔看着孩子,只觉得心底一酸,不由把儿子的小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尽管宁景年从未好好看一看他的儿子,但小靖安却总是想去亲近他,即使一次又一次被推开,但伤心哭过后,又总想着爹能抱抱他,亲亲他。
已经在姐姐家住了十日,今日郭蔷就想拜别回去了,毕竟就算一直逃避,事情也不能够解决。
《待续》
文案:
自从妻子杜薇死后,宁景年封闭了自己,
就算依照父母之命娶妻生子,
他依然夜夜守候在妻子当年的居所。
一次偶然,
在江府县遇见了和杜薇拥有极端相似样貌的程捕头,
所有几乎在日夜煎熬间被磨灭的回忆再度翻涌而上。
相似的笑容、相仿的举止,说着类似的话语,
有那么恍惚的瞬间,宁景年以为他的薇儿回来了。
世上真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吗?
抑或程跃与杜薇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不论如何,这一次,他再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