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此时,皇城千里加急信件来报十三王爷独孤锦发动政变夺位,正领千万人马出发的张柯良勒马停了下来,看着来传报人迟疑了片刻。
张柯良下了马,一边是山海关和将士们遗体,一边是皇城的安危,不得不兼顾,可此时人马就这么多,难以两全。
现下只能派人去打探一下山海关的情况,而他去皇城解救危难,毕竟失城事小,篡位事大,局势不利之下只能退守。
片刻之后,张柯良带兵折回皇城,去山海关的的事交给了五支突袭伍,他们只需要尽可能查探敌军消息以及牺牲的将军和公主遗体位置便可。
但皇城并未有张柯良所想能坚持到他回来,一夕之间,独孤锦已经夺位废帝,只是太子未废,异党未除。
张柯良的军队也被挡在皇城之外不得进入,他勒马看着洛阳高城墙踱了几步,不见里面有动静,随即下令攻城。
正在此时,城门缓缓打开了,很快,一金色的龙撵抬了出来,停在张柯良面前。
龙撵上坐着的是独孤锦。
此时,独孤锦一身金纹龙袍目光如炬看向了张柯良。
张柯良眉心一皱,看此情况自己已经来晚了,独孤锦如今已经坐上皇位。
当张柯良不知该如何时,身后一大半将士已经跪下参拜独孤锦了。
随之,未跪下的将士看了看身穿龙袍的独孤锦,又看了看周围下跪的人,随即也跪了下来,跟着众人喊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张柯良勒马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们,见身后人都齐刷刷跪下来了,怒气顿涨:“都给本将军站起来!”
有人偷偷抬头审时度势,见没人站起来,立即把头低下去了。
张柯良跳下了马,冲过去将自己几个副将给拎了起来,又狠狠踹了几下,那几个人被打得够痛也不吭声,张柯良只得放过了他们,转头挥长戟对着独孤锦斥道:“逆贼,我杀了你!”
这身后的兵都是张柯良亲自带出来的,何故会在此时倒戈想必是独孤锦做了什么事,他如今孤身一人,也只能拼死一搏。
独孤锦眸子微眯危险地看向他,手指轻轻点了点龙撵扶手,随即,身侧的太监朝张柯良斥道:“大胆,还不跪下!”
张柯良眉心一敛,挥长戟朝独孤锦而去,独孤锦并未动身,看着他将拦下他的几个侍卫和太监给杀了。
只片刻,那长戟就指向了独孤锦,独孤锦点着撵扶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目光对上了张柯良的眉目,气定神闲悠悠道:“张将军,如今虽江山易主,但大辽还是大辽,你可得好好考虑清楚,是想随旧主一起去了,还是跟着朕护这江山,忠主还是忠国,将军自选。”
张柯良心底清明得很:“少糊弄我,打开山海关的命令我知道是你下的,我岂会屈服于卖国求荣的狗贼!”
言罢,张柯良长戟刺向独孤锦,周围跟随来的将士正要上前护驾,就被独孤锦抬手制止了,正在大家都担心独孤锦时,他一个侧头躲过了刺过来的长戟,随即一旋身站起,龙袍随之一扬,人便闪至张柯良身侧握住了他手中长戟的戟身,一用力便将长戟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独孤锦将长戟抵在他颈口轻睨看他:“不过权宜之计如何成了卖国求荣?只要你继续好好当你的将军,燕国那点地三个月内朕就能将之并入大辽。”
若非此时朝中上下将军都死得差不多,仅张柯良为可用之才,独孤锦也不会如此废口舌,但若他还冥顽不归,他也不会心软。
张柯良看着独孤锦沉默了片刻,弑兄夺位的确不可忍,但先皇的确昏庸无道,只知利而不知百姓,再加上近来天灾人祸弄,先皇不仅没有停下攻打燕国的战事,还加重了赋税,弄得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倘若独孤锦能够重振大辽,也无非不是好事,毕竟之前平南淮叛乱他是见过的,独孤锦有真本事,有他望尘莫及的能力。
独孤锦仍旧在等他开口,张柯良低眉,缓缓应下,道:“好。”
独孤锦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了长戟拿起张柯良的手,将长戟放入他手中,他知晓张柯良此人相比忠君更忠国。
独孤锦道:“山海关就先交给将军,过几日京城局势稳定,朕会亲征夺回一切。”
张柯良不语,只点头,怀着沉闷的心事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将士们。
………
值得庆幸的是,张柯良回到锦门城时得知独孤丝萝和几位将军的遗体都被敌军送了回来,也不知他们意图是何,但总归了了一桩心事。
因怕山海关开关门有诈而担心叶青的闲子期很快就赶来了山海关寻叶青。
此时,闲子期正在叶青的营帐内,得知叶青逼死了独孤丝萝的他面色并不好,而叶青却若无其事坐在主位上品着茶看气的够呛的闲子期。
他们先前就争吵了一架,如今在冷战之中,最终还是闲子期先爆发了,他冷冷抛下一句“我走了”,便抓着自己折扇走向门口,十分果决地掀开营帐离开。
叶青见情势不对立即起身去追,一出营帐,人已经不见了,他只好调出青鸟来查看他的踪迹。
闲子期是往南一路去的,叶青随即追了过去,在一处山林之中的清水河树林里找到了他。
树林中有一陈旧破败的木屋,木屋前有一个坟墓,闲子期正站在那坟墓旁,一手扶在墓碑上,眼泪泛上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