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事,我可以的。”V固执的率先离开车内,脚步缓慢但是坚定地走向邪恶之树。
尼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像是挣扎在冲上去追回V或者放着对方不管之间,年轻的恶魔猎人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追上了V。
确认那两人应该已经走出听力范围,杰森才敢向蕾蒂提出已经憋了许久的问题:“妳知道但丁有个兄弟叫做’维吉尔‘吗?”
“知道,但丁的孪生哥哥。一个不停追求力量的疯子。”一提起维吉尔,蕾蒂的神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从她用来评价的词汇可以听得出来这两人距离友好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他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突然问起他。”
“只是好奇,但丁有一半的恶魔血统,却选择猎杀恶魔,这让我很好奇他的兄弟会是什么样的人。”杰森无辜的耸肩,甚至拿起自家的状况举例,“我家里也有兄弟,但是每个人的个性都天差地别,有的人像个老母鸡一样想把其他人都揽在翅膀下抱好,有的人一见面就忍不住要掐架。”
“我只见过维吉尔一次,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但丁的。”蕾蒂垂下眼帘,在提到但丁的时候嘴角有隐隐地上扬,“那时候和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恶魔涌入人间,只不过当时的幕后黑手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维吉尔。但丁试着阻止他,两人最终的决斗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就结果而言回来的只有但丁一个人,而且……他哭了。”
“所以你才会觉得维吉尔死了。”杰森敏锐地从蕾蒂的话语中抓出重点,没有人知道当初决斗的结果,但是从结果来看,但丁应该是赢家。
蕾蒂闻言状似不耐烦的哼了声,但是从她闪亮的双眼可以看出对于某人深刻的好感:“拜托,这可是但丁,如果有任何一丝’拯救‘维吉尔的可能,他都不会放弃的。”
杰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向蕾蒂道谢之后拔腿追上已经快要看不见背影的V和尼禄两人。
如果——只是“如果”——在自己回家的同时也可以让V回归家庭,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一个月观察下来,那个男人极度缺爱、缺关怀、缺温暖,而杰森早就知道自己对于这种类型没有抵抗力,若是作壁上观,肯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让罪恶感把自己吓醒。
现在看来,但丁曾经为了他搞事的孪生哥哥流下眼泪,并且沉默地观照侄子,那么也许让“家族”里多一个成员也不是不可能的。
***
当你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看到的是一把剑插在距离你的脑袋还没有一根手指宽的位置,你会做何感想?
但丁表示:啊,又是和平而美好的一天。
他都快要习惯了有人拿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捅自己,虽然魔人的体质让他不容易死,可说老实话,他也不想要尝试整个脑袋被劈成两半的存活率。
所以他还是挺感激V最终决定把剑偏移了那么一些,否则的话他就不得不动手了。而动手的话……看着眼前不断有碎渣从身上崩解飘落的男人,但丁还真不想对他动手,太残忍了。
简直跟暴打残障人士一样没有人性。
“我知道你有多顽固,但丁。我想这是叫醒你唯一的方式。”差点用斯巴达之剑把但丁的脑袋劈成两半的人带着狡猾的笑容说道,让人摸不清他究竟说的是真心话还是纯粹在鬼扯。
也许他可以先把残障人士暴打一顿,再帮他叫一台救护车——但丁借着伸懒腰的动作抒发他揍人的欲|望。
V和尼禄在不久之前分道扬镳,尼禄直接去找尤里曾报断臂之仇,V则是打算去找回斯巴达之剑。
杰森曾经看过那把巨剑,以V三步一喘的身体就算找到了那把剑也不可能挥动它,就算是要当个快递把剑送去给尼禄,怕是拖着剑连一百公尺都走不出去。但是V似乎铁了心要找到那把剑,无论格里芬怎么冷嘲热讽试着让V打消这个念头,他始终充耳不闻。
事实证明,来寻找魔剑斯巴达是个正确的选项,因为他们同时找到了一个身披干涸血迹的但丁,就在距离魔剑不远的树干上挂着,只不过因为魔剑散发出的气息过于强烈,不论是人还是恶魔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失去意识的恶魔猎人。
只能说,真是个福星高照的家伙。
杰森和格里芬一个人扶着头,另一只鸟抓着脚,好不容易把但丁从树上搬下来,又找到了几个破裂的水管弄到清水往对方身上一通乱泼,血迹都洗干净了人却弄不醒,这才有V拿着剑要作势要捅爆但丁的脑袋那一幕。
尽管但丁和V看似都已经把这段惊心动魄的起床闹铃事件抛到脑后,正在争论该不该让尼禄参与这起事件,但是杰森并不觉得V拿剑的时候只是做做样子——然而那股杀意并不是出自仇恨,而是嫉妒。
掩盖着谜题的薄纱已经一层一层被掀起,仅剩下最后一层让真相若隐若现,但是但丁和V逐渐升级的争吵让杰森没法专心思考究竟是哪个环节卡住了他的推理。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尼禄来揽这个活!”但丁紧皱着眉头,双手抱胸像个保护过度的家长,絮絮叨叨的数落着V,“这是大人的工作,他一个小孩子来掺和什么。”
“相信我,要是你一个月前可以顺利打倒尤里曾,我也不会去找尼禄。”即使在争吵,V也像是优雅地在谈论天气,“你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可是自信满满,现在这个结果能怪谁?”
“这纯粹是个技术上的失误。”但丁相当认真的解释他首战失利的原因,“我怎么知道他居然会全程坐在王座上!这招太卑鄙了,我纯粹是被阴了一把。”
“等等,尤里曾坐着和站着……有差吗?”杰森发现自己突然跟不上这段对话,“照理来说,他应该是相当自信所以才坐着应敌吧,那种’我连动都不用动,一根手指就可以打倒你‘的逻辑。”
但丁快速地摇头,坚决地否定杰森的说法。
“明人不说暗话,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魔王这我的浑球老哥维吉尔对吧?他舍弃了人性所以变成了这副模样,关于这点你有要修正的吗,亲爱的委托人V先生。”但丁对V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没有,确实如此。我来委托的时候所说的一切都没有要修正的地方。”V似乎也很好奇,但丁为什么认为自己被阴了。
从V那里得到确认,但丁得意的一拍手,骄傲地抬起头来:“哈!我就说吧!维吉尔这卑鄙的浑球,知道自己要是站着打肯定吃鳖,所以抵死不肯挪屁股。只要他敢站起来,我甚至可以只用一招就把他打败。”
“这么厉害?”杰森不怎么相信对手站着和坐着会有如此大的区别,怕不是但丁为了挽回面子在吹牛,“什么招式,说来听听?让我们学习学习?”
“看好了哈。”拔起魔剑斯巴达,但丁做出了一个举剑冲出去平刺的动作,大喊了一声,“咿呀!”
V握着手杖的手指关节隐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