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想说,他跟止恒在一起时,大多数时间止恒都会用半商量的语气,强行自己去做些什么。也会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些什么是自己并不太喜欢的。
陆青乔与止恒在一起时,虽然也能感觉出他情真意切,却怎么也无法敞开心扉。放不开性子与他交往。与眼前身旁盛然如暖阳的蒲风别相比,陆青乔似是觉得他身上有万千的吸引,万千的柔情,让自己挪不开眼,挪不开心。让自己软成了春露,软成了云泥,松然无虑。
不消一会,那蜜饯吃光。陆青乔咬着手指,痴痴傻笑,拉高蒲风别的手:“松一松,有些疼。”
蒲风别松开,但并未放手,牵起,提到唇边,轻轻吹了吹:“你这样容易吃痛的身子,岂不是得跟个蛹一般裹起来才是。”
“蛹是什么?”
“是蝴蝶。蛹蜕变成蝶,需要用茧把自己裹起来,厚厚的包裹之下,便无人可伤它。雨雪不惧,敲打不怕。可你,不知茧在何处。”
“你不愿意做我的茧吗?”
“自是愿意!”
陆青乔微微脸红:“我愿永不成蝶。”
他注意到蒲风别手上小指处一圈不明显的痕迹,色浅极细。
“曾经戴过什么?”
“一枚尾戒。”
“丢了?”
“未曾。”
“我见风池君手上也有一个,是鹅黄色的,很好看。可你其他家人未戴。”
“成婚后,要摘下,赠予仙侣。”
“你!成婚了?!”陆青乔抽回他轻轻牵着的手,退了几步,神色带惊,极其不愿相信。
“我没有!乔儿,我没有!”他急急空中化出戒指:“只是我未戴。因我怕我见了它,会借物思情。”
“情为谁?”陆青乔咬唇,渗着难过。
“当然是为你啊!乔儿!”蒲风别把他拥进怀里。
陆青乔羞嗔:“你我之间到底怎么了?是因为祖训吗?我们二族不允你我之事,所以我才没了关于你的所有记忆。我的记忆不见了,不是因为我病了一场,是不是?”
蒲风别本就不会说谎,也不想骗他。虽然不想让他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聪慧的陆青乔何须别人说什么。他已然能分析出个大概。
“这戒指颜色很漂亮。”他伸手吸过自己身边,拿起,端详着。
“那封信,是诉情信。”他摆弄戒指问着。
蒲风别点点头。
“我的曲,亦是。”
“乔儿,你什么意思?”
陆青乔晃了晃戒指,调皮笑着:“你可愿意与我为仙侣?”
“此生大愿!”
“不惧祖训?不惧你我二人亲人阻拦?”
“从来未惧过。”
“待我余生,应我诺言!”
“这…乔儿…我…”
“你为何犹豫?”
蒲风别不知道陆青乔为何抽去了记忆以后,性子里多了这般的俏然主动。若是以前,定是一刻不容的应着他了。可明知有缘无分的交集,应他诺言作何?
“怕自己做不到。”
“那我应你诺言,我陆青乔,与你只此一眼,缠绵一生。天地不毁,日月同鉴。长情共你,不负年岁!”说完陆青乔将那戒指套进自己左手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