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中年男女没有急着说话,仅是对着自己欣慰地笑着,田罗被盯得尴尬,同时口渴得厉害,想要开口要一口水喝,但与此同时脑子一阵抽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犹如脱缰的野马朝自己奔来。
这个与自己长相一样的古代人名字也叫田罗,因他是家中独子自幼被父母宠爱,可是好景不长,一直辛勤老实的父亲,在一次为给家里阿奶凑银子供大伯家,而去了山里打猎掉下山崖,被发现时就没了气儿。
自打那以后田罗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对田家更是有说不出的怨恨,奈何她一个弱女子是斗不过家中的那些个豺狼虎豹的,整日被田罗的阿奶田老太太打压,导致郁结心头,第二年便抛下还未成年的田罗离开了人世。
从那以后家中被欺负的对象就变成了田罗,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经常被田家人欺负的田罗在一次欺压中爆发了,从那以后他整个人的性子就变了,整个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这田家人没有一个不忌惮的。
吓坏了的田老太太与田老爷子商量商量便找里正做中间人,把家给分了,当然田罗作为二房遗孤自是分到些东西,但也都是先前田老太太算计好的最不值钱的东西,村尾的老宅子,两亩水田,其余什么都没给。
那时候的田罗风评口碑直线下降,就算遇到了苛待也自是无人敢上去帮忙说话,除了二姨母罗英,但罗英本是个外来户,一个人说起话来也不是特别管用,以至于到最后草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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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济昆道士见田罗从昏睡中醒来,率先走上前给田罗检查伤势,一系列的检查过后他啧啧称奇道:“这怕是贫道这一辈子遇到最奇的事儿,我可要仔细给你看看。”
罗英眨巴掉眼中的泪花,舒了一口气仰头说道:“一定是阿姐显灵了,阿姐啊,你一定要保护罗儿好好活着,罗儿他长大了我有时候说话都不管用啊。”
在旁边看热闹的田罗嘴角一僵,根据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田罗很赞同罗英的话,这原主怕是被田家老少给欺负疯了,从那以后对谁都没笑过,对罗英的殷勤照顾更是不理不睬,烦了就大门一关不再让罗英进来。
一旁的济昆道士又仔细端详了一下田罗的面容,担忧再上心头,这面堂仍旧发黑啊,难道这灾还没熬过去?他轻啧了几声,遂将自己身上的护身符赠予田罗,还不忘解释:“你这灾怕是还未熬过去,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
“大师,这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能避过这场灾?”罗英本是已经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这孩子命真苦啊。
“除非。”济昆道士顿了顿,继续说道:“除非给他找个纯阳命格的媳妇来镇住他,否则这孩子以后的路也难走啊。”
“哎,这就难了,你就别说纯阳命格了,这村里怕是连个母羊都没人给他哦。”一直未说话的赵老实实在没忍住,爆出了这句话,在接到媳妇儿的眼刀子后,乖乖闭上了嘴。
其实,赵老实说的都是实话,原主田罗因在田家大闹一场后,被老爷子老太太踢出了家门不说,还被田老太太到处抹黑,说田罗殴打阿奶,对长辈不敬,一向崇尚孝悌忠信的大林朝最见不得的就是田罗的这种行为,久而久之田罗便成了村民口中的混球恶棍。
再加上赵家的退亲一事闹完之后,更是没有哪家人家愿意把自家闺女许配给他,以至于田罗变成了小河村数一数二的小光棍。
济昆道士叹了口气,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田罗,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已及弱冠之年,我肯定会收你为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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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济昆道士又给田罗望闻问切好一番,见田罗身体再无大碍,也就不做多留,在离开之际还不忘交代田罗,雨天格外小心,实在不行就去观上找他。
在济昆道士离开后,屋子里曾陷入一阵尴尬的平静当中,赵老实率先打破平静,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罗儿肚子饿不,我给你弄点儿吃的?”
田罗根据身体里残存的记忆,知道面前的中年男子就是这具身体的二姨夫赵老实,罗英的丈夫,为人憨厚不拘小节,他摇摇头,随后缓缓开口说了一个字:“渴。”
罗英比赵老实反应快一些,几步走到桌子前,给田罗倒了杯水,递给田罗,看田罗对自己没有排斥,遂即自顾自地说起来:“罗儿,你父母走得早,二姨母我又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但我是真心对你好,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躲着我,有什么需要就跟二姨母说,二姨母家虽说不是富裕的,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饿死,再者说如今分家了,你断不可同往日那般破罐子破摔,日子是要过的。”
田罗捧着茶碗点了点头,他如今并不愿意开口说话,毕竟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整理清楚,多说多错,他可不想这具身子刚被雷劈又要被火烧。
“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被雷劈了?”罗英发现这一次田罗并没有厌烦自己,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开始研究起田罗这一次的遭遇。
还未等田罗回答,一旁的赵老实抢答道:“村里的人都说咱外甥做了坏事遭了天谴,还有人说……”
罗英在一旁剜了赵老实一眼,随后打断赵老实的话:“别说了,啥话到你嘴里怎么这么臭,去回家拿点粮食过来,给罗儿煮粥吃。”
田罗不禁尬笑,同时也想起原主遭雷劈的事情经过,原因很简单,原主那天喝醉酒,靠在林子里的树上就睡着了,又哪只随后就下了雨,雷电交加,雷打在树上,电流顺着树干泻下来,将正靠在树上昏睡的田罗直接打了过去。
也许是脑子动多了,田罗的头又开始疼上了,罗英见状,忙不迭上前将田罗放倒在土炕上,掩好被子,叮嘱道:“什么都别想,雷劈这事儿就过去了,你先前发烧,还是捂捂吧,我去把药给你端来。”
罗英以为田罗是因为被雷劈的事情而慌神,也就没再多说话,给田罗喂过了药,过了一段时间又将煮好的粥端给田罗,便带着赵老实离开了田罗的宅子,毕竟她也是人妇人母,一个劲儿地向着家里人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嚼舌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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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罗因被雷劈在家休养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一直靠着罗英和赵老实他们照顾,田罗心里很感激,在自己能下地行走后,便婉拒罗英,不让她再每天往这里跑,家里家外地忙活。
罗英自然知道田罗的用意,她也没再推拒,将从家里带来的粮食放到厨房便离开了,她最近一直照顾田罗,分家的婆婆脸色也是非常不好的,但碍于自家汉子宠她,婆婆也不好当面找茬儿,她也应该学聪明一点,见好就收。
田罗送走了罗英,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着,这座宅子因处于村尾位置,身后就是一片青山,房子前面除去一条青石拼凑的小路之外,两边都是开垦好的菜园子,原主自打受刺激以后,脾气暴躁不爱侍弄青菜等作物,菜园子一直由罗英时不时的打点着。
如今正是夏天,小路两边都是郁郁青青的农作物,有正在开花的土豆秧,还有被架得老高的豆角和绿得发黑的菠菜,这一切将原本破败的小宅子衬托的带着几分安然田园的美感。
宅子后面靠山,是一片竹林,就算是夏日那里看起来也是清凉无比,穿过这片竹林就能上山,再看看如今田罗最关心的住所,五间小土房,除了堂屋之外有两个厢房,以堂屋为准分为东西两厢房,对面是储物间和厨房,这两间房要比堂屋新,看样子是后建成的。
其实,堂屋不仅是旧,更渗人的是,这堂屋马上就要塌了,田罗望着自家马上快要塌了的小土房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务之急就是赚大钱修房子,他就这么住在这危房之中,他不确定哪天便被房子压死了,这可比雷劈还要招人笑话。
现在天色还不晚,刚刚过了晌午,自家离上山的路非常近,田罗准备好箩筐和镰刀就上了山。
关于生计田罗自有打算,总之绝对不能像原主那样整日除了生气打架就不会做些别的。
事实上山路并不好走,因前几日的大雨,山路显得泥泞不堪,好在自己穿的是草鞋,穿脏了直接到河水里涮一涮就好了。
但爬山也是一个持之以恒的力气活,就算田罗如今的身体再健壮也架不住大病初愈的虚弱,走着走着田罗的头就有些发晕,他没有选择继续往上爬而是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歇脚。
如今树林阴翳,时而清风相伴,嗅着野花与树木在烈日下散发的清香,倒是给人以几分心旷神怡之感。
田罗这坐着坐着就听到身后有一阵呼救声,适才收敛了先前的闲适,拿起镰刀朝着声源靠近,循着声源穿过一小段灌木丛,来到了山崖处,田罗方发现声源竟出自于山崖下面。
依照田罗以前的经验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坠崖,便朝着山崖处大声喊了一声:“兄弟在哪呢?”
下方呼救的人在听到田罗的呼喊后,迅速应声道:“你往下看。”
田罗将肩上的背篓放到一边,就趴在悬崖上往下看,这山虽草木丰美,但也是有一些棱角的,就像现在田罗所在之处,断层面太过陡峭,而且还是山的背面,一般人是不会在这里逗留的。
田罗也就是为了救人才决定往下看看一探究竟,看了半天,田罗才发现朝自己呼救的人,正脚踩一块即将碎掉的山石,双手更是拽着一处生长于断崖的老树,满头是汗,看样子应该很长时间了。
如今是太阳最足的时候,田罗随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加快了营救速度,这暑气正浓的时候,人再在这太阳下烤上一烤,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田罗身壮腿长力气大,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正对着呼救者的正上方,将背篓里用来捆绑猎物的麻绳拿了出来,打了一个大结顺势抛了下去,嘴里大声说道:“抓紧了,我捞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