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罗本是对丑姑的事不感兴趣,但无奈罗英非要去说,他也只好听了几句,应付式的点了点头,最后借口再去闹赵福来,这才摆脱了罗英的碎碎念。
然而,作为罗英口中的悲惨女人丑姑,如今正颤抖着双手,打开一个纸包,将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全部倒进了一个茶杯里,事成之后她掉着眼泪从厨房里跑了出去。
在丑姑离开一段时间后,陶元进了厨房,将烧好的热水倒入茶壶进行沏茶,田罗今天喝了太多的酒,这壶茶则是他为了田罗而沏的醒酒茶,茶水沏好了,他正准备提着茶壶离开,却发现灶台处摆着田罗惯用的茶杯,这茶杯是他之前学罗英亲手烧制的杯子,田罗没有嫌弃杯子丑,直接用了起来,并不让其他人用。
陶元满脸喜气的拿起杯子,却发现手中的茶杯里好像有茶水,他打开凑近闻了闻,没有发现特别的味道,平日的节省劲儿又上来了,就打算自己喝了,再给田罗重新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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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陶元这刚把杯子拿到自己嘴边儿, 那头二姐灵灵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她快步走到陶元身前, 打断陶元道:“元弟不喝,那里有东西,被人放进了盐末末, 不喝它,它不好喝!”
“二姐你在说啥?”陶元迫于灵灵那一脸焦急的模样, 担心灵灵一时着急再犯了以前的病,他忙不迭将手里的杯子再一次放到灶台上, 并仔细听灵灵讲话。
与此同时,石心莲从远处抱着狗蛋儿赶来, 许是她这一路走的太过焦急, 抑或是狗蛋儿那越发上长的重量,让石心莲那麦色且又细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儿,在她看到灵灵的时候, 又是一阵语重心长:“灵灵,怎么我抱狗蛋儿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你了,你怎么越来越顽皮了?”
“娘, 灵灵爬树凉快, 看见丑女人往杯子里加盐末, 让水不好喝, 你别让元弟喝,那水不好喝。”灵灵觉得自家弟弟仍是没有理解自己的话,她又着急的抓住石心莲的手, 指着如今被放在灶台上的茶杯,不停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俗话说得好知女莫若母,石心莲知道灵灵平时也爱闹,但是从来不会说谎话,如今她说杯子里被人加了东西,那就是加了东西,但是不是盐末要让她看一看才知道,说着她便与陶元对视一眼,“给我看看那杯子,那水你就别喝了,灵灵说里面加了盐,说不定是其他东西。”
陶元见母亲如此正色,也只好配合的将茶杯递给自家母亲,自己则乖乖地抱起了自家狗蛋儿,看着石心莲研究手里的茶杯和水。
石心莲是个出色的巫族巫医,对毒物什么的甚是敏感,在她将茶杯放到嘴边儿闻了闻,并用小指沾了一下放进嘴里尝了尝,随后在陶元的注视下慌忙在灶间拿起水瓢,舀了一口水出去漱了口。
石心莲回来后一脸严肃的看向陶元,“这哪里是加了盐,这分明是放了砒霜!这杯子我记得是我儿婿的吧,他的杯子里怎么会有砒霜?若不是你二姐阻止你,你就要被毒死了!”
石心莲这句话犹如一把铁锤敲击着自己的心脏,他现在心跳异常,不是害怕自己被毒死,而是担心田罗,这一次下毒之事被他撞见,那下一次呢?这种心慌的紧张感让他想起自己前一阵子做过的梦,他因恐惧无法再听石心莲继续说下去,他起身打算去大厅把田罗带过来,却又想起自家母亲,这才侧过头又道:“娘你和二姐在这等着我,我把田罗叫过来,让他看看毒药,我们一定要把背地里害人的东西揪出来!”
田罗在大厅正在和林虎头说着衙门趣事,正当两人说到兴头上,田罗就眼尖的瞧见,自家夫郎正抱着狗蛋儿走向自己,他还和往常一样,以为是狗蛋儿找自己了,忙不迭笑着道:“咋了,是不是咱家狗蛋儿又要飞了?”
陶元躲过田罗正欲上前和自己抢孩子的手,他看向田罗脸色凝重,在他发现林虎头也在时,就直接越过田罗,对着林虎头求救道:“林大哥,有人要害田罗。”
本来以为自己又要看田罗夫夫秀恩爱的林虎头,在陶元小声说完这句话之后,吓得连自己手里的芙蓉糕都掉了,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眼田罗又看了眼如今已经急红双眼的陶元,便知道这事儿不是开玩笑,他也开始跟着正经起来,“元哥儿别急,到底咋回事?”
陶元一面解释一面将林虎头和田罗带进了后院的厨房,这时罗英也在场,她在听到自家外甥被人下毒之后,她的脸色与陶元相比好不到哪去,她在与石心莲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用眼睛紧着田罗夫夫,生怕这俩人被人伤了害了。
在林虎头发现那一杯足量的□□茶水时,脸色也极其不好了,他对着田罗道:“这砒霜全部投进了你经常使用的杯子里,可见是对你生活习惯极其了解的人才能干出来的,而且看这砒霜的量,是想置你于死地,兄弟你是得罪谁了?”
林虎头这个问题成功问懵了田罗,田罗左思右想摇摇头,也说不出是谁,“我觉得我人挺好的啊,不应该存在的罪人这事儿。”
“……”林虎头和在场的人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田罗了,林虎头转过身就开始询问,在这事件中唯一称得上是证人的灵灵,长时间和田罗走亲戚,林虎头也已经知道灵灵的遭遇和性格,他再向灵灵询问的时候,特意柔化了自己的语气,“灵灵,你可记得往杯子里下药的人长什么样?”
灵灵在石心莲的帮助下听懂了林虎头的话,并小心翼翼的形容起犯人的样貌,“她个子和灵灵一样小,比灵灵粗还黑,脸上有纹纹,可难看了。”
随着灵灵的话,在场的大家也都猜出这给田罗下药的人是谁了,但是在关键时刻田罗犯难了,他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我和丑姑之前也不认识,她杀我干啥?”
“必须要从这个丑姑身上下手,如果咱们与她无怨,那么就有可能是藏在她身后的人。”林虎头常年破获多起案件,这种被买凶犯案的例子多的是,于是他在一边提醒田罗,“这事要尽快解决,不然你还会有其他危险。”
“那咱们用什么方法能把丑姑身后的人引出来?”陶元被林虎头的话吓得不轻,他现在不想让田罗再有任何危险。
田罗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便出了一个主意,“咱们如果冒昧把丑姑抓起来,丑姑不可能很快交待背后的人,如果咱们放虎归山,跟随丑姑,把那个人抓住,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风险太大了罗儿,万一那个没良心的丑姑,被咱们放出去,直接跑路了咋办?”罗英只要一想起自己曾经还帮丑姑说过话,她就气得牙痒痒,同时心里也很是后悔,若不是那日自己看丑姑可怜,她也不会让自家福来收了在这做工,就是因为自己,这个丧尽天良的丑姑差点儿要了她外甥的命!
这一次还未等田罗回答,林虎头就率先开口,“我派人盯着丑姑,并将她的画像交给城门的看守者,若她私自出城,我们定把她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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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来成亲的第二日,镇子上就开始传田罗中毒,并且正在仁义医馆抢救的消息,与此同时给田罗下药的丑姑直接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丑姑,你今天怎么不去药膳坊了?”一个清瘦的男人如今正拖着自己一条腿,走向丑姑。
丑姑因做了亏心事心里害怕的一晚上没睡觉,她那张丑陋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她是悔是恨是埋怨着自己的,明明药膳坊的一家对自己那么好,她居然为了自己能和自己相好的男人成亲,就谋害了自己的恩人,她犹记得昨日她在田罗的杯子里投毒之后,自己故意跑出去和掌柜的去镇上采买食材,为的就是制造自己不在场的假象,待她回来的时候,她借机跑去厨房,发现杯子里的水全都没有了,她整个人都跟着垮了下来。
清瘦男人看丑姑时时不回答自己,便皱着眉头一脸隐忍的上前抱住了丑姑,“你别这样,事到如今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田罗没死利索,你再去帮我给他补一刀如何?”
“你说什么?”丑姑从甜蜜中惊醒过来,她回身用自己那双变了形的眼睛与那个清瘦男人对视,良久过后她拒绝道:“不行!我不能再回去,被发现就不好了,而且他中的是砒霜,就算仁义医馆神医云集也救不了他,他现在还能喘气,你就让他喘吧,反正他终归是要死的,你又何苦那般绝情!”
“我不,你不去我去,我非要把他最后一口气也耗尽才能甘心,凭什么他日子越过越好,而我却家破人亡,我本是官老爷为何如今要娶你这样的女子过日子,这命运不公啊,不公啊!”清瘦男子拿出与自己身材截然相反的音量大吼着。
“盛郎,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田老板他们一家子人都很好,若非如此他们怎会收留我这个丑女在后院打杂?”丑姑跪坐在清瘦男子面前,抱着清瘦男子那条已经瘸了的腿,想到了其他的,便又道:“而且咱们最好别再得罪他们了,他们对坏人手段也是很厉害的,我还记得我一年前在后院,亲眼看见他们打人的样子,咱们现在就收手吧!”
清瘦男子听着丑姑的哭诉面无表情,最后他听烦了,伸出手便把抱着自己那条残废腿的丑姑掌掴在地,他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声音因仇恨而变的更加粗粝,他咬着嘴唇,眼睛圆瞪目视前方,“滚到一边去,这件事你不做我做,我田盛今天非要把田罗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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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罗从昨晚就躺在医馆的木床上,大家为了能让凶手上钩,各个都哭丧着脸,罗英和赵福来更是在一旁劝着陶元,宽慰着众人,样子别提多像了。
在里间偷偷吃完饭的田罗,就开始缠着自家陶元要亲亲,奈何亲亲没讨着,倒是把林虎头讨来了,林虎头走得急,以至于额间全是汗,他如今却顾不得去擦拭,仅是告诉田罗,“丑姑那头有消息了,兄弟们在他家发现一个白瘦男人,如今正和丑姑往医馆里赶,你且做好准备。”
“这……”还未等田罗开口,林虎头便又没了踪影,他只好叹息一声,与陶元抱怨道:“夫郎你再给我擦点白面,让我的脸显得苍白,还有眼底再补点炭粉,这样才像。”
一切准备完毕,那头丑姑也带着一个遮头掩面的男子进了医馆,丑姑见到掩面揉眼睛的罗英,上前行礼并小声请示道:“英姨,虽然我和田当家的并不熟识,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还是很挂念的,我想带着我家当家的,来给田当家的磕个头,权当是我报了田当家的收留之恩。”
“难为你有心了,你俩就进去吧,屋里没人。”罗英仍旧拿着帕子掩面,仅是挥了挥手,瞧着已经朝里屋走去的两个身影,咕哝道:“那男子的背影怎么如此熟悉?”
田罗听到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便让自家陶元隐在暗处,自己开始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来演戏。
“盛郎,你看田当家的已经快没气了,你看那脸和那黑眼圈,这哪里还能活?你就收手吧!”丑姑对着田罗那张白的吓人的脸和黑得渗人的眼底,吓得当即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反观田盛则不似丑姑那般愧疚和痛苦,现在的他犹为兴奋,因为他亲眼看见田罗命不久矣,他放弃再给田罗下药的想法,他默默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田罗,狂笑了几声随后春风得意道:“就算你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要去阎罗殿报道?田罗你也有今天?”
早在一开始,田罗就听出了田盛的声音,只不过他很难想象田盛对自己到底有多仇恨,才会做到这地步,他装作虚弱的样子抬抬眼,嘴上开开合合,“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