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漓陌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又不好发泄,只能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皇兄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盖个玉玺朝成。”说完,又转身看向钟离暮笺,“王爷可还记得今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一车鱼?”
钟离暮笺点点头,“记得,是独孤敖买来奖率三军,打算让逍遥楼的厨子做好,晚上给他们送去。”
“正是,我打算效仿古时的陈胜吴广起义。”
“此话怎讲?”
“昔日陈胜鱼腹藏书,篝火鸣狐,搞得军心不定,人心惶惶,如今,我打算将劝降书也塞进鱼腹之中。”风漓陌顿了顿,接着说:“那些将士,不过多是一些贫苦百姓,参军只为一口饭吃,如今只要写上,归降者便送三十两黄金,这在普通人家,可足够他们吃一辈子了,再让皇兄盖个玉玺,那些人自然会降。
只要将士归降了,那领军的将军,自然是无军可领,无兵可带,等查明是皇上在招降,想必聪明的人,也会跟着归降。”
此话一出,立即受到了大家的赞同,而凤管家当即出门进店里挑选合适的丝帛布料去了。
钟离逸缣也派人去他的卧房里将玉玺拿来,所派之人,当然非慕言莫属。只是他这点小心思,在坐的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大家却都心照不宣的看破不说破,任由他瞎折腾。
第26章 回宫
就在他们各忙各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影卫军其中之一,神秘兮兮地对着风漓陌招手,“王妃,请随我们来,有事要跟你说。”
风漓陌狐疑地看着他们,只见他们皆笑得老奸巨滑,如浴春风。
他看钟离暮笺正在命人研磨准备亲手写劝降书,无暇顾及他们,提脚便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何事?”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这几个人笑得,也未免太奸诈了一些。
站在他左手边的人直接伸手揽过他的肩,却又触电般的放开,心有余悸地看着钟离暮笺那两道快把他千刀万剐了的目光,尴尬地笑笑:“那个,王妃恕罪,搂习惯了。”
对于这个举动,风漓陌倒没感到有什么,笑着摇摇头,“无碍,对了,你们找我有何事?”
另一个人已经先一步走到了门边,对着他们招招手,也不忌讳钟离暮笺,似乎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风漓陌狐疑的被他们一行人簇拥着走上前,但也没走多远,就只是出门向右拐之后走了几步,然后停在了院墙边。
这下风漓陌却不淡定了,这几人一个个看上去都身手非凡,自己势单力薄,必定寡不敌众。
但转念一想,他们估计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毕竟钟离暮笺还坐哪儿呢,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不忌惮不是?
这么一想,他便又放宽心来。
他们见钟离暮笺没有跟出来,皆松了一口气。
自家主子有多宠这王妃他们是知道的,随时随地寸步不离地跟着,就连曾经被江湖人士所争夺的青云宝剑,都不见王爷有这么稀罕过。
那个方才搂过他的人,拍了拍领路的人的肩,“拿出来吧。”
风漓陌的目光也随之定在了他身上,只见他不急不慢地从身后掏出一幅卷轴,然后再不疾不徐地展开。
这是一幅竖着的卷轴,上面是一片淡青色的天,一个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展一把白色折扇于胸前,身后一片云海茫茫,头顶一辽天色苍苍。
虽然眉宇间还有些稚嫩,可周身不乏逼人真气,让人不由得对其恭敬三分。
而风漓陌一眼便认出,画中的少年便是他自己。
而画的右上角,题有两列字:漓水期凄,陌上苍玉。
“这,是王爷画的?”
举画之人一点头,“正是。”
“可是,怎么会……”风漓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是他约莫十三四岁时的模样,钟离暮笺又怎么记得?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举画之人将手中的画朝他凑近了几分,“回王妃,这画是王爷十三岁末赴边关时所作,王爷自然识得王妃的模样。”
可王妃不知道的是,王爷虽擅书法,却不懂字画,在远赴边关之时,身边曾带了一位宫中画师,只让其教他画王妃,直到画得一颦一笑皆生动传神方才作罢。
而王爷,也就只会画王妃,其他的,他们也不敢恭维。
“你们都觉得自己太闲了是吗?”
“王爷。”几个大汉在大白天被钟离暮笺的声音给吓得虎躯一震,差点倒地猝死。
那个人将手中的画朝风漓陌怀里一塞,“那个,王妃,我们得去替皇上送劝降书了,后会有期啊,后会有期。”
说完,脚底抹油,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风漓陌站在原地抱着怀里的那幅画傻笑,钟离暮笺走上前来,看见那画的一角,瞪着他们几人消失的方向骂就句:“该死!”
这群多事的人,居然将他挂在边关帐房里的画也给偷来了,看来,平时还是对他们太过仁慈了。
“王爷,你不高兴了?”风漓陌的语气中含了几分幽怨,听得钟离暮笺心都化了一大半。
“没有。”
风漓陌直接将怀中的画朝他眼前一递,“那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
记得这两句诗,爷爷在给他取名的时候便念过,不成想竟是出自此处。
钟离暮笺伸手覆上他的手,连带画轴一同握住,饱含深情地看着他。
“我心如漓水茫茫期待归凄,你人如陌上苍玉迢迢难寻。衍之,我喜欢你,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朝一夕,而是日思夜想,久久生情。”
虽然类似的话钟离暮笺每日与他耳鬓厮磨时都会说给他听,可这句话,却让风漓陌觉得尤为窝心。
二人又在墙外厮磨了好一会儿,再进去时,只见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钟离逸缣独自坐在院墙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安唉声叹气。
“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