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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我也不顾吗?!”风篁急问,又觉自己好生幼稚,忙又自言答说,“切勿顾我!我是来护你的!绝不会做你的累赘!”
    蔚璃不响,他此间已然成为累赘!还是该想个法子把他遗落在山上才行……
    风篁举目望星,还在傻傻地想她方才那番言辞,一时又笑语念说,“如雷贯耳?皓月当空?你这丫头未免太过狂傲!不过在此之前,我也只当东越蔚璃是徒有虚名!现下再看……”他转回头,看着她闭目假寐,那容颜清丽,神色安若,看得他忽就心旌摇曳,来时灼姑姑的“训诲”瞬间萦上心头——应该先收她入怀!再做她的良人!
    收她入怀?他怔怔望着睡在身旁的这个桀骜女子——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罢!?瞧那额角方正就是严不可侵,再观那柳眉远黛更是藏了威仪,还有那一点樱唇……那一点樱唇,风篁忍不住向前凑了凑身,伸过一根手指悄悄攀向她唇角莹润。
    她只觉四面静得蹊跷,听惯了的嘤嘤耳语如何息灭了……瞬间启眸,正与他四目相对,还有一根手指比在她眼前,似为有所探拭?不由得惹她柳眉凝结,微著诧异!
    风篁慌得连忙躺回原处,支吾着胡乱言说,“其实……我就是仔细看看……我觉得我还是喜欢长街上那个吃我粮喝我酒的野丫头……我该在那晚就领回家去……管她是谁?!我……我还真是有命啊!谁知野丫头竟是东越蔚璃……”他絮絮念念,也不知自己在说些甚么,只是没由来的浑身燥热,面若熏烤。
    蔚璃看着倒觉有趣,伸出手迅捷地抚过他面颊,惊呼一声,“子青脸上好烫!不会这么快就吹病了罢?还真是弱不禁风啊!这样怎么能跟随本公主呢!”
    风篁又气又笑,自己未曾得手反被她戏弄了一把,故意怒目喝她,“不可颠倒秩序!是你跟随我!不是我跟随你!知不知道何谓夫为妻纲!?”
    蔚璃嗤之,“你再啰嗦着不睡,我便把你一棍子敲晕了拖去喂狼!”
    风篁愈发气煞,倒像她真真会把他敲晕了喂狼一般,“你这女子……好狠心!”他伸手扳过她肩,像是个孩子吵架似的不依不饶,“你心里还有没有尊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蔚璃也恼了,本就嫌恶他这个累赘了!他还不知深浅一口一声的三纲五常来教训她!想她蔚璃岂是以三纲五常处世待人!?挥手一拳擂向他肩头!
    他早已熟识她话不过三句就要拳脚相向的性子,见她小拳头挥出,张开大手一把握入掌心,顺势扑向她身,又制住她另一只飞来的恶拳,顺势弹压住她还企图飞脚踢踹的身子。
    “风篁!”她整个人被他制在身下,几乎要与他眉眼贴着眉眼了,这下倒有些着慌了,可仍旧倔强得不甘示弱,“你敢欺我!明日休想再跟我一起下山!”
    “你再说一遍。”风篁也决心定要将她驯服,怎能容她一路去一路心不在焉!?既然执手同行就该同心同德不是!?
    “你敢欺我!我……”她娇喘吁吁,即恼且羞,可对他又实实地讲不出狠话,能把他怎样啊?!他是故人的影,或是故人的魂,恨不能筑故垒修高墙,藏而珍之,又怎忍对他口出咒语?
    他盯住她眸色澄明,看见平湖倏忽荡过一层涟漪,似春湖跃鲤,顷刻间又影沉水底。那是甚么……竟似怜恤之伤,又像顾惜之痛,那是在她眼里难得一见柔情似水,他的心也蓦地柔软,钳制她手臂的力道瞬间卸去七分,仅余三分更像似与她挽臂相拥,“丫头……”他柔声唤她,指尖轻轻抚过她熏熏粉腮,又掠过她耳边鬓发,忽又握紧了她瘦削薄肩,低头在她耳沿上浅浅拂过一吻,呢喃一声,“丫头可知我心……”
    她未再挣扎,只知他身子在不断下沉,隔着薄薄披衣已经可以清晰感知他身体的温度,他动作轻巧的像似呵护一件易碎琉璃,璀璨星眸深深投进她那双微澜静湖里,眸色交织,心影互映……如何会不知他心啊!只是山水千重,凶险万端,又怎敢真的劳他背琴荷剑!?
    “子青……”她顺从地迎上他十指交叉,静目流光注视着他——平生还从不曾有过这样乖巧时刻!只是今夜——当真适用吗?头顶有明月泻辉,脚下是清风流寒,还有耳畔,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涌出层层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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