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那个山头,谢惭英到的时候,却见篝火旁只有二魔一人。
谢惭英发出如月色般清冷的笑声,道:“二狗,怎么只有你在?”
二魔眼睛微眯,也不生气,道:“几个兄弟想给美人儿送份大礼,来得迟些。”
“哦?那等等他们也罢,否则只打你一个人很没意思。”谢惭英竟走到篝火边坐下。
火上烤着半只兔子,这会儿正好熟了,另一边的大石上有一壶酒和几个酒杯。二魔倒了杯酒,道:“今夜这么好的月色,实在应该小酌一杯。”
说着递给谢惭英。
谢惭英伸手接过,却不喝下去,只捏在两根手指间把玩,而后凑到鼻间闻了闻,道:“这么好的酒,应当大家共饮,我们在这里好酒好肉地吃着,其他几位却躲在草丛里喂蚊子,怎么好意思呢?”
二魔脸色一变,猛地将壶中的酒倾倒在火堆上,红蓝相间的火舌瞬间蹿高,照亮了四周大片地方。谢惭英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晃得眼前一花,左、右、后三个方向,凛冽的杀气直扑而来。
然而在三人的兵器还未触到他衣襟之时,谢惭英已经闪身到了二魔身后,抬脚一踹,将他往火堆上直踹过去。
二魔稳不住身子,心中大骇,眼见就要扑到火里,五官几近扭曲。这时一根长棍从火中伸出来点在他肩头,阻止了他的去势。二魔借着这一点,这才避向一边。
三魔摇着扇子走出来,如蛇信般阴毒的目光紧盯住谢惭英,道:“听闻这世上有一门轻身功夫,疾如流星、快似鬼魅,乃并州宁家所创,名为‘踏月流星’,可惜宁家被灭门后,这门功夫就此失传,宁家秘籍也不知所踪。今日看阁下的功夫,比起‘踏月流星’来,竟也不遑多让。”
谢惭英心中一动,师兄教他这门功夫的时候,说是并没有名字,但听此人所说,师兄又是姓宁,莫不成他与并州宁家有什么关系。
而宁家,竟也是被灭门的……
他一时有些失神,想起自己刚到沧浪山,师兄去替他寻来家人的骨灰,想起这些年的温柔时光,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下所隐藏的真相却太过残酷,让他不愿去多想。
也许只是巧合,他定了定神,等师兄回来,自己问一问他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能看评论了,不知道几点恢复,不如来个双更如何?
☆、五恶
然而就是这失神的片刻,四魔已经齐齐攻上。
谢惭英猛地回神,险之又险地避过大魔和四魔分刺他咽喉和小腹的致命两刀,继而挥剑横削。
对方不与他剑刃正面交锋,兵器缩回,变招再刺。二魔却退在一边,并不参与进来,其余三人隐隐以合围之势,将他逼向二魔的方向。
谢惭英哼了一声,也不闪避,顺着他们的攻势渐渐靠近二魔。二魔脸上一喜,大声叫道:“大哥,就是这样,攻他左肩!”
谢惭英闻言立刻侧身去护左肩,二魔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手持狼牙棒攻谢惭英右肩,封住他的去路,一手在空中一扬,便有白色粉末在月色下泛着银光朝谢惭英扑面而来。
“看你这次还怎么……”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魔吞进了肚子里。他满以为谢惭英此次必定中招,毕竟从以前的交手来看,谢惭英就是个莽撞无知、毫无江湖经验的毛头小子,怎么比得上他们兄弟几人久在江湖历练,无论是默契还是计谋,都是谢惭英远远不能比的。
然而他们忘了,谢惭英身边有一个常年在江湖闯荡的宁拂衣。心知谢惭英来日和四魔会再有一战,宁拂衣早就叮嘱他小心二魔用毒。
果然在二魔挥手的瞬间,谢惭英早已用鬼魅般的步法闪身避过,同时削断了他和大魔的兵器。
而那一片白色粉末于是径直冲着其余三魔而去,谢惭英生怕他们躲过,蓄力一掌,让三人生生把粉末吸了个干干净净。
“臭小子狡猾!”大魔怒喝一声,欲待飞身再上,却突觉四肢无力,扑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同时摔倒的还有三魔和四魔。
二魔大急,正要上前给他们喂解药,却觉胁下和后肩一痛,已被谢惭英点住了穴道。大魔以手撑地想要爬起来,但浑身半点力气也无。不由得对二魔怒目而视,道:“你用的什么药?为什么解药不管用?”
“我……”二魔眼珠滴溜溜一转,却不敢开口。
三魔清秀的脸忽然一皱,脸上浮现红晕,又气又恨道:“二哥,你……你真是……”
原来二魔色心不死,眼见兄弟几人设下的计谋就要得逞,于是把事先备好的毒药换成了他特制的春雨散,中药之人立时四肢酸软,不久后欲.火难持,除非有解药或是找人来解,否则人憋足三天三夜苦受煎熬,而后便七窍流血而死。
四魔本来话少,这会儿反应过来,不由得破口大骂:“你这龟孙,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腌臜事。”
谢惭英在一边见他们内讧,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手道:“狗咬狗,真是好看!”
“小子,算你今日赢了,有本事你放了我们,来年咱们再比!”大魔这会儿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突出,已然是在勉力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