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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姐!!您的脖子——!”
    “吵。”虞明瑶眼神微动,扫了一个眼风过去。
    尖叫声戛然而止,聒噪的侍女在虞明瑶的一眼之下,竟然觉得心神巨震,经受不住一般,瘫软在地。
    其他刚准备发出点声响的人都吓了一跳。城主府里面伺候的仆人也都没有普通人,起码都是入了门筑了基的,却被这样的一眼之威吓到脚软,就算是城主盛怒的时候,他们也没从城主大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威压啊!
    大家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想法,却又不敢相信。
    难道夫人的修为……其实比城主还要高?!
    司马婉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自己脖子怎么了,直到痛楚终于缓慢地涌了上来。
    她有点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却碰到了温热/粘/稠的液体,再疑惑地举到面前,司马婉怡震惊地看到了一抹……血红。
    血?
    她怎么可能会流血!!
    她可是有护体法宝的啊!!!
    “你放开她!!”窦玉树这才也后知后觉地扑了过来,声线里带不知不觉带了颤抖:“你、你要对她做什么?!”
    虞明瑶侧头看向他,眼中依然翻涌着怒意,表情却天真而疑惑:“为什么要放开?你不肯替我报仇,我自己亲手来,你不为我感到高兴也就算了,为什么反而要救她呢?”
    窦玉树一窒。
    司马婉怡脖颈处的血越流越多,甚至蜿蜒而下,窦玉树越看越心疼,干脆豁出去了一般吼道:“只要你放开她!!我就保你性命!!!”
    “保我性命?”虞明瑶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心念微动,十步流虹一般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发出一声清吟,转瞬间竟然已经架在了窦玉树的脖子上!
    十步的剑气吞吐,锐利无双,只是一道剑风,就已经在窦玉树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窦玉树万万没想到,虞明瑶在一手牵制住司马婉怡后,竟然还有余力对付自己!而十步上吞吐的剑气居然已经凌厉到让他忍不住地生出了颤抖之意,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你要怎么保我性命啊?”虞明瑶的声音里带了嘲弄:“是要像之前我吊在城门上的时候一样,站在城墙下面大喊你与我有情,玷污我的名声,还是要和你的婉怡好好传音一番,密谋怎样还击?”
    “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跪在我面前认错,求我保你一命还差不多。”
    言罢,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司马万逸,她静静地注视了他半晌:“对了,夫君啊,有没有觉得‘我保你性命’这句话非常耳熟呢?”
    司马万逸深深地看着她,心头抑制不住地一跳。
    她……她都知道些什么?!
    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被蛊虫控制的吗?!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司马婉怡终于回过神来,她恐惧地看着虞明瑶,她清楚地感觉到血液顺着自己的肌肤向下蜿蜒流淌,而她举着剑的手却丝毫无法回转,甚至就在片刻前,与她心意相通的飞剑也像是突然切断了与她的联系,猛地坠落在了地上!
    对于修士来说,其实这样的皮肉伤并不可怕,就算躯体毁灭,只要神魂还在,就可以重铸躯体。这些血吃一颗丹药就可以补回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她笃定虞明瑶是不可能真的伤她性命的,所以她在愤怒自己受伤之余,还有心情思考虞明瑶为什么突然像是实力大涨的样子。
    她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大声道:“你……你是不是修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功法!不然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功力大涨?!”
    “一夜之间?那也太慢了。”虞明瑶看着她的眼睛,她的长发无风自动,顷刻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法抑制的凝固在了她的身上!
    刚才她还是收敛着自己的气息的,但是这会儿,她的长发在身后无风自动,衣袂翻飞,周身的气势更是开始节节攀升!
    司马万逸一开始的神色还是淡定的,他与虞明瑶朝夕相处,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觉察到她的修为沉淀,但他早就被司马婉怡的蛊虫控制了,就算发现了这种事情,也并没有非常放在心上,但他绝没有想到,虞明瑶积攒的修为竟然到了如此可怖的地步!
    虞明瑶的气息从元婴初期开始,一息一升,等到大家回过神来,她毫无障碍地越过了元婴期大圆满!
    整个司马城上空风云变幻,破境的天象聚了又散,瞬息万变,无数修士都被这样的天象引来了视线,向城主府悄然投来了窥探的视线,心道这难道是城主又要渡劫了,却又因为之前在城门发生的事情而感到不确定。
    虞明瑶却偏要所有人都看清楚。
    她就这样拎着司马婉怡的脖子,毫不忌讳地带着她从城主府掠了出去,然后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气势再度暴增,直接从元婴期大圆满跨入了化神初期!
    司马婉怡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了起来,元婴到化神乃是天堑,是真君到道君的遥远距离!
    在这个世界,道君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几乎等同于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你……你……!”司马婉怡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还没完,虞明瑶挑眉睥睨一笑,气势继续攀升!
    化神初期,化神中期,化神后期……化神期大圆满!
    化神期大圆满的境界已经冠绝司马城了,大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先吃惊她为何能连着破境,还是惊愕她为何不会引来雷劫,甚至破境犹如呼吸般简单!
    说好的心魔,说好的劫雷,说好的破境劫数呢?!为什么天上的云聚了又散,为什么云中的雷闪了又消失?!
    是逗我们吗?!
    就在大家已经被震惊到几乎麻木的时候,所有修士的耳边都清楚地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破壁声。
    炼虚境成。
    仙侠界从此多了一位一脚踏进了炼虚境的女道君。
    “我忍了一时,不代表我会一直忍耐。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司马婉怡,你不配让我亲自动手,但是不杀你,难以平我心头怒火。”虞明瑶看着一脸惊惧颤抖的司马婉怡,叹了口气,冷声道。
    司马婉怡心神巨震,她距离虞明瑶最近,也是最正面地感受到了虞明瑶节节攀升的威压的人,炼虚境的威压逼得她快要疯掉,修仙之人本就是以实力为尊的,她几乎是无法抑制地从心底感受到了对虞明瑶的恐惧!
    她在她的眼中,此时此刻,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蝼蚁罢了。
    司马婉怡的血沾染在手上,有些粘腻,虞明瑶颇为嫌弃地松开手,同时,已经被自己流淌的血染红了半身的司马婉怡经受不住她外放的威压,噗通一声,狼狈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我也不是滥杀之人。”虞明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天生道骨也是我瞎编的。具体是啥意思也别深究,就当私设吧。反正仙侠小说都是架空,我说它是这样,这本书里面它就是这样!(蛮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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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城主问您肯认错了吗(7)
    司马婉怡想说的话很多,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脖子在往外潺潺流血,她的喉咙更是干哑得可怕。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她几乎疼得快要晕过去, 但她的神智分明还是清醒的, 她狼狈地匍匐在地上,看着地面上滴落的自己的血迹, 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虞明瑶的一双赤脚踩在地上的玉足。
    不, 她并没有踩在地上, 只有匍匐到她这个地步, 才能看到虞明瑶的足底并没有接触到地面,她已经是炼虚境了,只要她想, 她自然可以万物不沾身。
    她……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到了炼虚境?!
    司马婉怡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她的计划分明进行的并没有什么偏差。司马万逸体内的子蛊安然无恙,并没有什么失控的迹象, 说明司马万逸绝不可能告诉虞明瑶真相。窦玉树的样子分明和她一样震惊,也绝不会是出卖她的人,所以虞明瑶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还是说,难道她……一早就知道?
    司马婉怡不敢细想, 虞明瑶也没有再给她细想的时间, 她抬手,司马婉怡的那柄原本沉寂地掉落在地上、任凭司马婉怡怎么调遣也不听使唤的本命长剑发出一声轻吟,从城主府内呼啸而来, 稳稳地落在了虞明瑶的手心。
    “剑是好剑,可惜跟了你。”虞明瑶垂眸,剑意从她的掌心灌入,长剑在她手中发出了前所未有过的明亮剑芒,名剑蒙尘,终于有一日能够重见天日,第一件事,却是调转剑尖,对准了自己的旧主。
    被自己的本命剑指着,这对于任何一名修行之人来说,都是最大的侮辱。
    虞明瑶挑着剑尖,将她的下颚向上提了提,见她半晌都一言不发,不禁好奇道:“真的无话可说了吗?不要辩驳两句了吗?”
    这个司马婉怡怎么还不反驳?
    说好的反派死于话多呢?司马婉怡话不多的话,也当不上反派的吧?
    虞明瑶正在腹诽,司马婉怡终于缓缓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声音沙哑干涸,带着些颓然,但更多的是熊熊燃烧的恨意和不甘。她原本也想要否认的,但是她既然能够给司马万逸下蛊虫,能够不知不觉中掏空整个虞氏,当然不是那种真的没有脑子的蠢货。
    脑子是个好东西,但是在仙侠界,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炼虚境的实力面前,她再去否认什么并没有意义。
    虞明瑶现在要杀她,是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算她真的是随口污蔑,也大可以直接将所有忤逆了自己意思的人直接杀光,自己来做司马城的城主。或许会有城民为曾经的司马氏哀悼,但那也不过是转瞬的事情,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座城姓司马还是姓虞并不重要。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因为城主的实力大增而欢呼雀跃。
    这些仙侠之城虽然是各成一派,自成一统,由各自的城主自制的,但总体来说都还是要受到皇权的约束,同时,各个城市之间自然也有互相攀比的心态,哪个城的城主更强一点的话,顺带整个城的人说出去都倍有面儿。在帝都那边分配每年的修仙资源的时候,自然也会比往年更多些。
    所以司马婉怡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她当然不想死,因为不想死,所以才不会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去争辩什么,而是想要从虞明瑶的话中找到破绽,试试能不能再挽回一局。
    她内心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同时也驱动着蛊虫,让司马万逸安分守己,不要出面,至于窦玉树,这会儿被虞明瑶的本命剑逼着,自然不敢胡作非为,其他知晓事情的侍女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手上,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司马婉怡正这么算无巨细地想着,就听到虞明瑶笑了一声:“我不告诉你。”
    司马婉怡:……
    这剧本和她想的为何差异如此之大??
    “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了吧?”虞明瑶看着司马婉怡睁大眼睛惊愕的样子:“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么就该我来说了。”
    她在声音里带了一缕真气,于是她的话便环绕在了整个司马城每一个人的耳边。
    “司马婉怡,在我嫁入司马家一年不到,你就在我夫君司马万逸身上下了最狠毒的母子蛊。”
    “蛊虫发作之时,足以让人失去神智,你以此蛊相挟,让司马万逸听令于你,你让他冷落我,苛待我,并且以我要挟我的母族,一步步将整个虞氏的积累和财富全部都搬到了自己名下,甚至你的本命剑‘红烛’都是从我虞氏的剑池里取的。这也就算了,不过是身外财罢了。我虞氏树大招风,惹人眼红,试问谁不眼馋我虞氏的财富呢?贪婪是人性,只是在你身上显得格外恶罢了。”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当苛待我的家人。”
    “你更不应该在知道了你的哥哥与你毫无血缘关系后,便将他当做炉/鼎。司马婉怡,以你修炼的资质,这辈子也就是个元婴境了,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你这么做,不过是自小就馋你哥哥的身子罢了,你不敢承认,我来替你说。”
    “到这里,我都是愿意忍耐的。谁让我爱我的夫君呢。”虞明瑶为原主叹息一声:“但你竟然倒打一耙,给我下了迷药,还让你的情人爬到我的床上,营造出一副是我犯错在先的假象,再给我刻字,羞辱我!司马婉怡,你——欺人太甚!”
    司马万逸的神色复杂,他在怀疑虞明瑶或者知道了一切的时候,心情就已经震荡不已了,这会儿虞明瑶剑指司马婉怡,虽然有蛊虫作祟,控制了他的躯体,但并没有让他的神智都被禁锢住。是以他清楚地听见了虞明瑶说得所有话。
    他下意识想要反驳虞明瑶所谓“炉/鼎”的说法,但随即,他的内心就是一痛。
    她这么说……从事情的本质上来说,其实也并没有错。
    司马婉怡也确实从小就依恋他,甚至在他成婚的前一周开始绝食,大婚前夜,她还曾经大醉着闯入了自己的房间,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吐露了自己压抑的感情。
    是他觉得婉怡还小,不懂事,又是醉酒,这才说服了自己,将这件事情掩饰了过去。
    这件事终究是他错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纵容竟然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竟然会让自己的妻子遭受家破人亡的代价。
    “你胡说!我没有吧哥哥当做炉/鼎!”司马婉怡豁然抬头,她咬牙道:“我是真心爱他的!!你才是那个后来的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迫做出这些事情来?!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
    虞明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这么说,你们在我嫁来司马城之前,就已经搅在一起了?”
    司马婉怡想要否认,但是她又太过渴望看到虞明瑶崩溃的样子,如果让她觉得自己和哥哥在她之前就……了的话,就会显得她和哥哥那一年的琴瑟和鸣宛如笑话,她不是很爱司马万逸吗?不是铁了心要嫁给爱情吗?她倒要看看,她还怎么笑得出来!
    “是又怎么样?”司马婉怡冷笑一声,眼中终于露出了事发后的第一抹胜利的神色:“哥哥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从来都是一个倒贴的贱人!”
    司马万逸内心一颤,他在内心底呐喊着“这不是真的”,却因为蛊虫控制而无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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