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事件后,达米安对手底下的这群杂牌军稍稍改观,对于杰克之前的那种‘公然夺权’的行为,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对的意思。
于是,杰克立刻顺杆子往上爬的又一次成为了杰克船长,而且,非常识趣地没有改掉船名。
“蝙蝠号,其实念久了也挺好听的,虽然没我的黑珍珠好。”他自我安慰着想。
此时的海面无比平静,偶尔路过的海鸥在空中鸣叫,昨天那样的狂风暴雨如同做梦一般。
杰克船长手抓着罗盘,另一只手轻轻摩梭着船舵,空气中,有着海上独有的鲜活气息,海浪轻拍船身,船随之轻轻摇晃,并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这让他觉得无比满足,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不禁低声自语说:“大海就像是我的家,我希望自己有生之年都能永远生活在海上,直到有一天死在海中。”
“最后,变成鱼粑粑。”加尔在旁边接口说。
杰克船长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在加尔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以防被打的时候,他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几颗金牙闪闪发光:“对,最后变成鱼粑粑。”
然后,两个人开始讨论,是大白鲨的鱼粑粑好,还是小海豚的鱼粑粑更好。
达米安难以理解地看着两人,脑子里只有一句话:……MDZZ!
蝙蝠号继续航行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
可说实话,这么长期漂泊一段时间后,船上的气氛渐渐变得不太好。
走私贩子们虽然认达米安做船长,又在暴风雨中听从了杰克的命令。
但那时候,他们的利益一致,前者是为了不被海军抓去服苦役;后者则是为了保命。
然而,到了现在,海洋上风平浪静,既没有暴风雨,也没有海军。
这群走私贩子们渐渐开始有些不满起来:“我们来海上讨生活,是为了赚钱,不能这么一天天的打白工啊?”
这时候,他们似乎已然忘记了,是达米安带着他们离开了海军的监牢,又是杰克带着他们冲出了暴风雨。可这也不能全怪人心不足,毕竟,人只要活着,总需要为自己的生活,或自己的家庭多考虑一些。
他们于是偷偷地跑过去,鼓起勇气地对达米安提出了‘想离开’的请求。
达米安很想拔刀说‘背叛者死’。
可他生性骄傲,不屑于勉强别人……而且,他的脑袋里,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蝙蝠侠那偶尔流露出的失望眼神,和那些每天都会有的告诫话语‘注意你的自控力,罗宾’。
‘好吧,好吧!随你高兴,该死的自控……’他烦躁地想着。
然后,他恶劣地回复了所有船员:“想走就快滚吧!”
于是,当蝙蝠号靠岸进行补给的时候,船员们几乎全都离开了。
当杰克发现船员们纷纷离开,知道达米安做的这件事后,简直惊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
你不是嚣张霸道武力值超高吗?你不是拥有一条杀伤力巨大的黑龙吗?你不是应该在船员们提出离开要求的时候,就果断拒绝,威胁他们敢离开,就宰了他们吗?
可你居然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了?
那船谁来开?你是指望那条黑龙用爪子来掌舵升帆吗?还是让杰克斯派洛船长和那个巫师小崽子,去干整艘船的活儿?
杰克一边痛苦地想,一边匆忙地追下去。
他伸着胳膊,试图挽留住船员们:“不不……别走,别走,我们接下来还要去找宝藏,发大财!”
“别骗人了,你要带着我们去送死,飞翔的荷兰人号。”
一名走私贩子直接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儿子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目的地了。”
“什么,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坑爹的儿子……”
杰克下意识地转头。
在他身后,顶着和他相似五官的加尔比恩,正傻乎乎地望着这一切,完全的搞不清楚状况。
他还一头雾水地问:“你找什么宝藏?杰克,你不是带我和达米安去见戴维琼斯吗?”
杰克倒霉斯派洛船长崩溃:“……这就是一场噩梦。”
他痛苦地想:“前一刻,我还是船长,有一艘好船、有罗盘、有船员,海洋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自由翱翔,但下一刻,我就成光杆司令了。”
“所以说,我讨厌小孩子。”
杰克喃喃自语地说:“一个小孩子就等于一个噩梦。”
这时候,达米安也走了过来。
杰克顿时悲痛欲绝地低头,自言自语地说:“很好,现在斯派洛船长有两个噩梦了。”
他们三个人站在蝙蝠号的甲板上,无奈地看着那群没良心的走私贩子们,毫不留恋地,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杰克船长的心都要碎了!
达米安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他已经比同龄人早熟太多,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还是有些无措的。
他曾经确实学过很多东西。
他的外祖父是刺客联盟的创始人,母亲也是一名优秀的女刺客。所以,从出生起,他就接受着最严厉的训练,每天都有新的测试和新的课程,还要完成新的刺客任务,而每次任务都会有战利品,那些战利品堆满了好几间屋子……
但这些经历都没有教导过他,如何与人相处,处理人际关系。
没有弱点、毫不犹豫、对人绝不手下留情……这些,才是他真正学过的东西。
“现在怎么办啊?”加尔比恩又一次第一个打破了沉寂的率先发言。
比起达米安,他明显更像个小孩子,时常会不自知地展现出一种对周围人的依赖。
正烦躁中的杰克船长忍不住没好气地回答:“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又不是我让船员们都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