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婆子,怎么就过不到那道槛。
这三儿和媳妇头一次回门,不给点像样的回礼,让人看轻了儿媳,那可不好。
“哼,你现在充当好人了,借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去。”田氏翻了翻眼皮道。
眼看战争又要爆发,张蔓儿赶紧咳了几声道:“公公,婆婆,一会我和薛川直接回门就行,这人到了,心意到了就好。”
“算你识相。”田氏哼了哼。
吃了早饭,两人并肩踏步准备去隔壁村时,就见薛阳远远的跑过来:“三哥,三哥……”
奔跑让他的皮肤染上了一层黑红,薛阳的肤色比薛川白。
“怎么了?四弟。”薛川道。
薛阳不说话,不好意思的挠头,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三十个铜板,递给薛川道:“哥,你和三嫂第一次回门,这两手空空 可不太好看。这三十个铜板是我帮村里人干木活得的手工,你拿着买点猪肉吧。”
“不用。”薛川语气不冷不热,拉着张蔓儿就出了村口,他身上钱不多,但一点碎银还是有的。
薛阳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铜板,三哥没有要,是不是嫌钱少?
也是,猪肉十二文一斤,三十文才两斤多些,送礼确实不好看。
抬头看见张蔓儿回头冲他挥手,那笑容就像湖里清澈的水。
他就说,三嫂这么纯净的女人,哪有她们说的那么不堪。
远远看着两人的背影,男的高大健硕,女的俏丽伊人,三哥和三嫂男才女貌,好是般配。
薛川牵着张蔓儿的手到了大田村,由于长年打猎或在衙门做事的缘故,他的手指带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小手被他包裹住,张蔓儿手心热热的,心里那一片宁静的湖水,却不自觉的荡漾开来。
四目相对,不经意的水波荡漾,张蔓儿心头一紧,松开他的手。
到村里了,大白天的,这样手牵手的不太好。
薛川眸子闪过不易察觉的暗沉,看着她道:“蔓儿,你们村哪户人家卖猪肉和鸡蛋的。”
他这般问,让张蔓儿眨巴着眼睛:“你要买鸡蛋和猪肉当回门礼?”
“不然呢?新女婿去你家,两手空空?”他不答反问,嘴角上翘的时候,带着一丝宠溺。
张蔓儿原本打算自己买点,见他这么一提,心里有些感动。
薛川挺会做人,也周到细心,顾忌她的面子。
“走,去张屠户家。”张蔓儿凭着原主的记忆来到张屠户家。
张家算是村里的富户,养有一群猪和一群鸡鸭,这小本生意不仅在村上做,平日赶集时,更是去镇上叫卖。
张家建在村里的中心位置,从大田村口一路进去就是了。
一进去就看见张家的瓦片房,院子里很敞亮,有猪圈,鸡舍,还有水井。
张屠户这会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跟邻居家的汉子唠嗑。
一看到薛川和张蔓儿过来,眼睛楞了一下,并发出别样的神采。
“张屠户,来五斤猪肉。”张蔓儿走进一看,砧板上的肉不多了,不过五斤是绝对称的出来的。
“呀,张家闺女,几天不见你了,这是和新夫婿回门了?”张屠户常在村里走,见过张蔓儿的美貌,但还是再次被她惊艳到了。
以前的张蔓儿性格怯懦,不爱搭理人,这会见她落落大方,和那新夫婿咬耳朵的甜蜜劲,还是让人大跌眼睛的。
见张屠户盯着张蔓儿瞧,那几个唠嗑 的汉子也发出色眯眯的眼光。
薛川神色不悦,扯过罗蔓儿护在身后,冷着声道:“张屠户,给称五斤猪肉,还有家里有鸡蛋吧,来二十个。”
“好咧,有有有,鸡蛋有的。”张屠户被薛川瞪着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薛家老三不亏是在衙门当捕快的,那气势,那眼神,还挺能震撼人的。
当下他也不敢乱打量了,规规矩矩的称了五斤猪肉,又喊了婆娘捡了二十个鸡蛋出来。
“篮子也一起买了。”薛川从袖子里掏出半两碎银,让他找回的一堆铜板。
鸡蛋一个一文钱,猪肉一斤十二文,这一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
一两银子相当于1000文,半两碎银就是500文。
也就是说这两样东西,连带十文钱的竹篮,共花了九十文。
“两位慢走啊。”张屠户看了看刚挣到的钱,语气掐媚。
原本想说这篮子不卖的,但聂于他那冷硬的眼神,硬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这两人一离开,现场的气压一下就解除,几个汉子瞬间就恢复了活跃,讨论了起来。
“这,这就是那张家闺女的夫婿吗?长得一表人才。”一个三十多,模样精瘦的汉子道。
“听说在衙门当捕快的,在镇上有些出名。”
“这几天,村里都不议论开了,说这薛川迟早要休妻的?刚才看那小子那醋劲,一看就是很稀罕这小媳妇哩。”
“张蔓儿可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一枝花,换成哪个男的不稀罕啊?”
“也是,就是有些人啊,攀了高枝就退了亲,不地道啊。”
这话自然是说某个秀才,忘恩负义。
张蔓儿家住在村子的最里边,从张屠户家出来,要穿过一条土路,经过十几户人家。
这会早晨的阳光,照亮整个山村,给古朴的村庄笼罩一层金纱,连带两人的身上都自带金光。
俊男美女,本就惹眼,两人穿过土路,很多杠着锄头下地的村民,都纷纷多看了几眼。
还有些村妇在门口绣花的,唠嗑的,嗑瓜子的,带小孩的。
总之,回门,要面对很多村民目光的洗礼。
薛川长腿迈步,稳健有力,张蔓儿见有村民看她,也是含笑点头,落落大方。
有些站在张蔓儿这边,心疼她的村妇就热心招呼:“张家闺女,回门呢?这你相公吧,长得可真英俊。”
一路走来,这薛川就跟发亮的金子一般,走到哪,哪发亮,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更是有些年轻的小媳妇,姑娘家看一眼,就眼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