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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桃用手扇风:“还是停课吧,我知难而退。”
    “这才到哪。”
    “我学渣,学沫,班级倒数,你粉丝里的吊车尾。”她佯装自暴自弃。
    程宿手随意搭着:“那就保持住本来的声音,也不要觉得不好听。”
    蒲桃望向他,瞳仁黑亮:“程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容易半途而废了。”
    程宿皱眉:“你还有半途?脚尖都没过起跑线。”
    “哎呀——”蒲桃彻底耍无赖:“家里有个声音好听的就行了,不然我为什么找你,还不是为了提高下代声音基因。”
    “是这个原因?”
    “嗯,”蒲桃抿了下唇:“是不是考虑的有点远。”
    程宿安静几秒:“我该怎么回答。”
    蒲桃生出危机意识,忙不迭道:“不用回答了。”
    程宿轻描淡写,却挡不住话里有话:“远近取决于你。”
    “别说了,快别说了……”大意给自己挖了坑,蒲桃此刻只能无措掩回去:“当我没说没问。”
    程宿不语,只是也绷不住了,笑了出来。
    ……
    哼,就整天逗她吧。
    站在莲蓬头下,蒲桃任由温水冲过发端,好洗去自己那些诡谲又旖旎的遐想。
    她,蒲桃,24岁这一年,终于在非亲戚的男性家中淋浴过夜,尤其这个男人从头到脚由内而外都非常性感秀色可餐。
    妈啊,主啊,老天爷啊,给她点指引吧。
    蒲桃双手搓脸,只觉得浴室的热气将自己盈满了。她的全部胆量在索抱和强吻程宿时提前透支,此时的她,又变回那只惊弓之鸟,如影随形的怂鹌鹑基因重新发挥效力。
    她不敢提出更多想法,一是自己又慌又怕,二是担心程宿因此改变对她的看法。
    可主动要求来他家已经不折不扣的暗示了啊。
    蒲桃也不知道程宿的具体态度,但在她进来洗澡前,他曾安排她留宿客房。
    好像没那个那个的打算。
    这样的话……
    等会出去之后跟他说声晚安就回房间,安然无事度过这一夜好了。
    必须把持住自己!蒲桃暗自告诫,抹去镜面上的水雾。
    里面的女人完全卸去脂粉,面色被水气蒸红,只有镜灯在为她打光提亮。
    蒲桃想了想,从化妆包里掏出粉饼,仔细拍完全脸,又凑近看,薄薄一层,应该不是太能看出来。
    带妆睡就带妆睡了,反正一晚而已。
    她自我安慰着,下一秒闭了闭眼,又无语否定自己:
    不是……只是一个人睡,还要盖什么粉啊。
    不管了。
    把心一横,蒲桃套上睡衣,去取收纳筐里的换下衣服,中途,她手一顿,垂眼盯了会里面那身煞费苦心的成套内衣,而后闹心地搓了搓额角,开门走出盥洗室。
    程宿正坐在沙发上给大条喂零食,听见响动,他回过头来:“好了?”
    蒲桃顿足“嗯”了声,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
    她不自在到极点,只能做些小动作来掩饰这些心猿意马,比如随手扒拉一下头发:“阳台可以洗衣服吗?”
    程宿怔了下:“直接扔洗衣机吧。”
    蒲桃停顿几秒,艰难启齿:“还有……内衣……”
    程宿也不讲话了。
    片刻,他说:“阳台还有个挂壁的mini洗衣机,你放那里面洗,如果不介意的话。”
    “……内衣我还是手洗吧,”蒲桃说完连忙解释:“绝对不是介意的意思。”
    程宿抱开大条,站起来:“我陪你去。”
    蒲桃当即揣紧手里东西,怕露出半分越界迹象:“不用了,你跟大条玩,”她指着一处显而易见的位置:“阳台在那,我知道的。”
    程宿没有再走过来:“嗯。”
    “好,我去了。”她趿着拖鞋一路小跑,不,逃跑。
    安全距离。
    保持好安全距离。
    就算程宿坐怀不乱,她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鬼迷心窍。她也是理论经验很丰富的人了好吗!
    晾好衣服,蒲桃在落地窗前站了会,深呼吸,缓释情绪。
    脚下山城流光溢彩,她还发现,她所在的位置能够看到双子塔,高高矗立,闪烁着某位明星的应援。
    确认自己心无杂念四大皆空,蒲桃才慢吞吞走回客厅。
    程宿正好从自己卧室出来,手里拎着衣服,估计也是要洗澡。
    四目相对,他们都停了下来。
    蒲桃愣了一下,费劲镇压回去的遐思又开始破土滋长。
    她咽了下口水,努力使自己声线没有多余波动:“我去休息啦。”
    程宿弯了下唇:“好。晚安。”
    他的神态跟语气,可以说是格外无害,叫人感受不出一丝邪念,蒲桃要锤头凿脑了,看来胡思乱想的只有她一人。
    蒲桃也说了句“晚安”,而后与他交错,走回自己客房,闭门前,她悄悄从罅隙往外瞄了眼,男人在往卫生间走,身姿修长。
    关上门,蒲桃长舒一口气,好像终于从密室脱身。
    她不敢松懈,端坐到灰蓝纯色的床头,拔下充电宝,改换插头充电。
    两手搭着屏幕,蒲桃心不在焉刷着微博,实则留意外面动静。
    男人洗澡都这么快的吗?
    她感觉没过多久,程宿就走出了卫生间。
    随后,她听见他跟大条说了几句话,门板隔音效果太好,她并不能听清,之后,男人好像就回自己房间了。
    只跟她隔着一堵墙。
    蒲桃总算能垮耷肩膀,小心将双腿搁到床上,坐姿因此放开了许多。
    这时,手机忽的震了震。蒲桃急不可耐解锁摁开,随后唇畔上挑,这时候找她的,肯定只有隔壁那位。
    程宿:床还习惯吗?
    蒲桃曲起腿,将膝盖抵到下巴,单手戳字:我不怎么认床的。
    程宿:那就行。
    蒲桃不喜欢冷场:不过我可能还是会失眠。
    程宿:因为喝了咖啡?
    蒲桃透露真实心声:因为第一次在男人家里过夜。
    程宿:害怕就把门锁好。
    蒲桃想他一定在开玩笑:你是我男朋友,有什么好怕的。
    程宿:呵。
    这个“呵”字用的颇为微妙,愣是让蒲桃品出几分不大相信的意思。
    心思被一捉一个准,蒲桃侧了下头,换脸颊磕膝盖:笑什么,我以前又没谈过恋爱。
    她鼓足勇气阐述更多:你让我睡客房,是不是也觉得我们才确立关系,不应该马上睡一起。
    程宿回:是不鼓励。
    蒲桃试探着,心微微皱缩:如果我说我想过,你会不会觉得这女人很轻浮。
    程宿:我无法回答。
    蒲桃宛若捉住他小辫子:看,你就这样觉得。
    程宿:因为我也想过。我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我这么做,你一定会认为我不可靠。
    蒲桃矢口狡赖:我没有!
    她递出证明:至少我没有把门上锁。
    程宿:建议换个话题。
    蒲桃:嗯?
    程宿:再聊下去影响睡眠质量。
    蒲桃秒懂他的话外音,掩唇窃笑,心里有个小人在捂脸狂窜:男女朋友聊这些很正常,尤其在共处一室的情况下。
    程宿:嗯。
    蒲桃:不过我们都共处一室了,为什么还要用微信聊天。
    程宿:你会比较自在?
    蒲桃:但我不想当一辈子的虚拟恋人。
    那边不再回复,少刻,门忽然被人叩响。
    蒲桃心猛烈跃起,仿佛卡在嗓子眼,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慌张与干涸:“怎么了——”
    “出来。”程宿语气自在,听起来全无不妥。
    蒲桃攥住手机,紧张的要死了,但还是做足面子工程以牙还牙:“为什么不是你进来,我又没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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