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和林闻天一起出门,以两人对各自势力的掌控,只会是他占便宜。
拖得时间长一点,到时候回山,林闻天碍着温琼华也快要回来,来不及准备太多就会开始行动。
这对他来说会演变成不错的局面。
莫道桑思考各方面都不会出问题后,用肘使力支起了些身子,看着苏万言说:“吃饱了就变回去,这回跟着我。”
苏万言不答话,但没一会,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衣服。
也不用他再那么艰难地挣扎,莫道桑动手,将小毛球捞了出来。
然后,手痒地在上面顺了一把,换来小毛球一阵发抖。
莫道桑被逗乐了一样畅快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把小毛球丢进了袖袋里。
他的笑声,在整座封山的每个角落都响得明亮。
本来握着巨阙在和清点暗卫时突然出现的闯入者交手的林闻天听到了这声音,一个失神差点剑都脱手而出。
之后,剑刃迎面,他硬着劲道将人震出去,安静下来望向山巅的方向。
一片云雾,却好像能看见一袭黑衣的人从那里走出。
林闻天觉得自己真的是没得救了。
也,不想救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一条古道半边戈壁,白色的道上风沙贴着地面卷起,行人走着不知道多久才能看到一株野草。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却因为古道道口横断老树树干上坐着的人,好像都不再重要。
莫道桑从古道上转回头,轻抚着衣袖笑:“看来这浮生教似乎并没有传闻得那么和善啊。”
随着他的动作,那袖口也似乎颤了一下。
他的身后,诚惶诚恐抱着龙渊的侍卫差一点没忍住拔腿就跑。
好在立在一边的林闻天及时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然后从腰上解下水囊躬身递过去:“浮生教毕竟是邪教,教派内的百姓他们会庇护,但教派四周,为防被他人利用,便会清理干净。”
莫道桑看着那个水囊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于是戏谑着说:“怎么?上瘾了?”
林闻天马上面红耳赤跪下来,扑起的灰尘却没有溅到莫道桑分毫:“属下不敢,那天晚上,属下…”
但思及那时候自己的样子,林闻天的心慢慢凉了下来。
莫道桑也不去扶他:“你心慕本尊,本尊并不怪你,但你自己要知道分寸。”
“属下知罪。”
“既然知罪,就跪着吧。”
“是。”这样不轻不重的惩罚,林闻天却在袖下紧紧攥了拳。
早就知道的,这个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真是,当初那么窃喜而今这么惶恐的自己,简直傻透了。
小严子对宿主大人隔一会就会朝林闻天发脾气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现在也可以装作没看到。
因为他总觉得与其说宿主大人是在放弃收服林闻天之后为自己日后要受的苦头找他算账,不如说只是在单纯地找乐子。
可怜的右护法大人。
林闻天这么跪着,视线里尽是那人的衣摆靴底,他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教内和温琼华的一次对话。
那时候,每隔一月,温琼华就要将教好规矩的人亲自领到封山山顶的宫殿内,因为这事底下的人传了很多风言风语,说什么温琼华借他人上位,估计那种喜欢也根本没几分真心。
可他知道,尽管他们都明白这人一旦进去就再也没有威胁,可那种感觉,不可捉摸又细细密密得疼。
温琼华更甚于他。
他初掌权他还不懂得这人本性的时候,两人着实是好好争斗过的,而争斗最厉害的一段时间,为了分温琼华的心,他特意选在温琼华从山顶下来的路上截住了他。
大概是嫉妒着吧,他说了很多:“左使真是好心机,故意将侍人教得跟自己一个样子,是想教主多想着你几分,什么时候能再传你进去一次吗?”
那晚的月色很亮,照得温琼华的脸格外苍白:“我等都只是按教主的意思办事,右使何出此言。”
“那左使可敢扪心,说你没存半点这样的心思。”
他那个时候那么咄咄逼人,怕是现在报应到了才会让他也尝一尝这种钻心的滋味了吧。
正想着事情,远远地,一个影子遁了回来,在林闻天后面几步跪下说:“禀教主,拜帖已经送到,浮生教将为教主开正门。”
莫道桑终于把跟小严子唠嗑的心思扯了回来,起身甩了下袖子,那里就有什么坠了下去:“那便走吧。”
然后他一斜眼,原本已经立起一条腿的林闻天只好又垂首跪了回去。
莫道桑这才算放过他一样转了回去,朝着那条古道抬了步。
林闻天终于起身,收起水囊带着身后一行人不远不近地跟上。
其实真的走在这条路上,就会发现他并不像在外面看起来那么难走,风沙也只是限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莫道桑见靴底根本沾不上尘土,便撤了内力好奇地朝山壁看去,这一眼,便怔住了。
山壁上粗看只是天然形成的纹路,然而当你认真看去,就会发现上面绘着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