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晃晃悠悠地走了半个月,才堪堪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一天天色暗下来却还是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城镇,队伍只能在荒野上露营。
好在不论是江凌月还是滕家兄弟亦或者凌大夫和裴颜都是吃惯了苦的人,对在野外休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江凌月将腌好的野鸡放在火上认真烤着,很快就烤出了诱人的香气。
凌大夫在几个侍卫的陪伴下来到火堆旁,看了一眼渐渐焦黄的鸡肉,眸中划过了一抹怀念之色。
她已经叁年没有下厨了,真是怀念呢。
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守在她的身边,从筐子里拿出了从附近摘来的草药,顺便交流了一下情报:“赤焰那边的局已经出来结果了。”随即蹙眉:“只是……”
他欲言又止,江凌月翻了一下面,替他说出了不好开口的话:“只是我就这样彻底舍弃裘烈王府、舍弃赤焰值不值么?”
凌大夫“嗯”了一声。
“没什么值不值得。”江凌月满眼都是闪动的火光,热烈而温暖:“那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对于原主来说,蒋旭天就只是个为了享受而不小心把她制造出来的渣爹,除了恨之外没有额外的感情。
对她来说,那家伙是给她下了毒还想要利用她的仇人。
若非这人给了原主一条命,让她间接得到了重生的机会,这次她就不只是设计让那老货去镇守边关这么简单了。
也不用大费周章地设计了一出假死的戏码来脱身。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坐在火堆旁坐着自己的事情。
温暖的火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相同的温暖颜色,相同的跳动频率,宛如两人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金童玉女,其他人都不过是陪衬。
这幅画面太过和谐太过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毁掉。
滕磊紧了紧拳头,突然大踏步上前。
他原本是想挤在两人中间去的,但两人中间的空地容不下他这精壮的身子,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到了江凌月另一边。
江凌月皱了皱眉,很不欢迎这人,但手里的鸡肉还没熟,她又不能立马拍屁股走人,便干脆无视。
滕磊其实做好了她会立马甩脸走人的准备,这会儿见她没有走,他也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便傻笑了起来。
不理他也没有关系,能让他守在她的周围就行。
马车内,滕亦儒透过一角看着被火光笼罩起来的叁人,明明处于同一画卷中,但女子与温润的凌大夫更像是同一色调,滕磊则是多出来的那不讨喜的存在。
他勾了勾唇,命侍卫喊来了裴颜。
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江凌月等人都没有发现被喊到车窗外的男子。
裴颜来到马车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存在对滕家兄弟来说都是不光彩的。
别的小叁面对正宫的时候为什么能产生骄傲的情绪他是不懂,反正他现在紧张的俊脸发白。
明明年长那俊雅沉静的男子几岁,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年龄带来的优势。
然,不管再怎么紧张,他也不允许自己露怯。
因为他是娘子的人,是娘子的左膀右臂,代表的是娘子的脸面。
可,如果那人让他离开娘子,让他只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左膀右臂呢?
忐忑间,他听到了男子沉静好听的声音:“裴公子,我家妻主和凌大夫到哪一步了?”
裴颜一怔,怎么也想不到这人是冲着凌大夫来的。
他飞快垂眸掩下了所有情绪,看似谦卑道:“回王爷,娘子与凌大夫是朋友、是伙伴,这叁年来,多亏了有凌大夫帮忙调理身子,否则娘子早就被裘烈王的毒牵制死了。”
“本王问的不是这个。”滕亦儒的声音染上了冷意。
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径直压迫下来,裴颜险些支撑不住而跪了。
他咬了咬下唇,死死顶住:“裴颜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滕亦儒略有深意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唇畔轻启:“他们睡了吗?”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根本不像是能从滕亦儒口中问出的,以至于裴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他就续上了被雷断的弦,如实回道:“没有。”
烤鸡终于好了,蒸在一旁的米饭也早能出锅。
江凌月将鸡肉全都剔了骨,又平均分成了五份,便拿着其中的两份、盛了米饭上了马车。
滕亦儒的身体自从流产之后就一直虚弱,所以这几天便是不赶路的时候也没有下车,而是窝在车上休息。
离开赤焰以后他便不再戴面具,微微苍白的俊脸在黑暗中也触目惊心。
江凌月看的心疼:“凌大夫摘了些蘑菇,明日我给你煲些汤水,今日就先凑活一下吧。”
“不凑活。”滕亦儒接过食物,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捻起一块碎肉伸到了江凌月唇边:“跟妻主在一起,便是天天吃糠咽菜儒也甘之如饴。”
“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你吃糠咽菜。”
自从她穿越过来以后,就是再难的日子也没有委屈过他的吃食。
“妻主……”他感动地呢喃出声,如同猫咪的呜咽。
江凌月心下一荡,就着他伸过来的手吃掉了香嫩软滑的肉。
她玩心大起,舌头缠上了他想要退走的手指,火热的唇将它完全含住,舌头调皮地滑过其上的每一寸肌肤。
“哦……妻主……”苍白的俊脸上瞬间染上了红晕,男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微微水润的眸满是热切。
江凌月却坏心眼地松开了他的手指,一脸正经道:“咳咳,吃饭。”
“妻主!”滕亦儒似嗔似怨,又拿起了一块肉递了过来。
江凌月笑眯眯地看着那欲求不满的手指,却不再使坏,而是老老实实地吃完了那一盘肉。
随着肉越来越少,滕亦儒周身的幽怨气息仿佛凝成了实质。
见他快被逗哭了,江凌月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乖,等大家都睡了,不然我怕憋坏小亦儒。”
“妻主,你就会欺负我!”滕亦儒咬了咬下唇,出口的话虽幽怨,却透着满满的幸福。
江凌月哈哈一笑,飞快跳下了马车。
待到马车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滕亦儒舔舐着被那人亲吻了良久的手指,眼睛,却是看向了火堆旁的凌大夫,眸中划过了一抹暗芒。
ps:求猪猪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