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这又是为什么,这可是山河图啊——它比我们全宗上下所有的法器加在一处还值钱……”脾气有些急躁的年轻弟子急急开口道,对自家大长老的决定很是不解。
“就是因为它是山河图!这东西牵扯东西太广太深,我们插手不了。”常德冷哼一声,板着脸怒瞪了他们几眼,“这等宝贝,是一般人能守得住的吗,当年的圣人为此都不只陨落了多少,如今门中混乱式微,又怎么保得住这样的东西。”
被严厉呵斥过后,弟子们都有些羞愧的摸了摸脸,觉得自家大长老想的还是过于深远,先不说自己究竟能不能拿到这个神器,就说得到后又怎么能挡得住那些觊觎的目光。
想到被全中陆仙修魔修针对的场面,弟子打了个寒颤,闭上了嘴,决定安静的看到尾,这么珍贵的东西,过过眼瘾就好了。
见到年轻弟子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安静下来后,常德有些放松地叹了口气,手心里紧握的粉末也轻轻一抖,撒了下来。
这事哪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要说山河图,其实百年前,他们也是曾有幸见过的。
当年,一个远古时期遗留的仙人遗迹突然间便打开了禁制,诱的全中陆都蜂拥而至,再明里暗里一番博弈后,妥协出了各派所限的人数,派出弟子长老进入遗迹中。
而那仙人遗迹,也不愧其名,藏有无数珍宝灵草与传承,当年的常德尚是外门一个普通弟子,没有机会得以参与其中,却又因为与当时尚是阁中得意弟子的常升为堂兄弟,私底下也得到了不少的隐秘情报。
听闻,众人在遗迹深处,一同发掘出了其中最宝贵的东西,也就是现在正引得无数人觊觎的神器,山河图。
为此,修士们还发生了无数碰撞摩擦,最后大打出手,为了防止伤及自己门中的精英弟子,各派不得不按下想要全部吞下的贪意,将神器均分了。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山河卷被分离成几卷后,天地规则便陷入了紊乱中,山洪地变,劫雷常现,硬是隐隐地显出了天劫之兆,当时隐士氏族的天算一门,废一身修为,卜算天地万灵命数,得知了天地大劫将至的消息。
一时间,整个中陆都陷入了慌乱中,在摸清了源头后,当时以少林寺法圣梵音为首的一众圣人,要求握有山河图的门派都将其交出,化阵填补出现漏风的天地法则。
但将吃进去的好东西再掏出来的行为,也不是人人都乐意的,说白了,在当时的仙人眼里,即便天劫降临,受难的不过是那些普通人,他们身负灵力修为,往洞天洞府中一坐,借神器之力修炼直成仙,便可踏碎虚空离开此界,若是交出去实在是不划算。
是以,梵音受到了无数阻拦,最后只有那么几个怀着悲悯心的门派,将他们那部分的山河卷交了出来。
然而天劫已经近在眼前,生而为佛子的梵音竟然放弃了原本只有一线之隔的成佛机缘,生生抽出了自己一身的佛骨,再借天地之力与那一半的山河图,硬生生补上了天地法则间的裂缝。
失了一身佛骨修为的梵音,还是受了天劫所惩的劫雷,最后只得陨落,连神魂都不得踪影。
一出关便得知这般噩耗的凌惊澜,压住了自己即将引来升仙劫雷的修为,提着剑便攻上了藏着剩下的山河图的门派。
时至今日,常升仍旧记得自己尚且年幼时,那个手提长剑凌空而立,满身杀意直指宗门中大能的青年。
“尔等贪生怕死,不顾天下苍生!”
“任无辜之人为你受过,不配立于天地!”
“其罪当诛!”
凌天剑下,汹涌肆意的冰冷无情剑意,直指山门,劈碎了整个宗门洞天,也一剑洞穿了在他面前躲闪不及的门内大能。
“你凌惊澜如今就算屠尽天下,也换不回你所念之人的一缕神魂!”
“当年当日,你不在,如今却又有何颜面以他的名义来行天道!”
“当真是可笑可悲!”
口中鲜血源源不断留出的大能,抬手捂住自己源源不断流逝的生机,满是恶意地嘲讽道,随即不待他回应,便携了全身的所有灵力直扑了上去。
“轰——”
天崩地裂般沉重的声响在天际响起,凌惊澜面无表情的用灵力压住自己内腹受到的冲击,方才出剑直接搅碎了扑上来那人的神魂,冷冷地瞥了眼在下面怯怯看着他们的低阶修士们。
“那又如何,尔等懦夫,不配指责我!”
随即,便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了天际。
那冷漠冰冷的凌厉杀意一直留在常德的记忆中,令他此时回想起后,仍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许多人不知道这山河图对凌惊澜而言代表着什么,他却是一清二楚的。
当年梵音陨落之后,他一路砍杀,将所有的山河图都收入囊中,往当年的佛子祭天之处而去,而后剑气冲天起,趁着升仙门开,斩断了出现的天梯,最后在那处坐化并与洞天相连,在他死后封闭了起来。
如果这卷地图是真的,指向的只怕是凌惊澜与梵音的葬身之处,这样凶险的地方,就算是被人寻到了又能如何呢,若是凌惊澜放不下心,留下一缕神魂镇守那处,只怕到时候是要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