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话竟说的舌头不打结,若是换做是武功,怕是已到宗师级别了。
不过小厮说的倒是没错,二楼这位置的确得天独厚。
屏风隔离了人群,楼下觥筹交错的嘈杂声响也传不上来,还正对着舞台,视野极佳。
除了价钱贵了些。当林絮听到光是位置的定金就要五十两银子时,不免呆了呆,对这京城的奢华有了番新认识。
“就这里吧,你先忙,我们选好菜了就叫你。”林怀易从兜里摸出五十两抛给小厮,小厮“哎”的应了声就小跑走了。
这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迎客规则贯彻到底。
五人坐下之后各自细细地看着菜单,惊讶于这这菜品名字也如此出奇,什么青龙卧雪,五福寿桃,绝代双骄,琉璃珠玑……若不是边上注释着由那些材料烧成,怕是没人能看得懂。
“这越是看不懂就显得高深莫测,也就越能吸引人。”墨云济笑着说“看来以后要是想开酒楼,得叫上翰林院的大人们帮忙出出主意。
林怀易一想到那些满嘴“古人有云”,”之乎者也”的老头就头疼,顺带觉得这菜单都透露着满满地酸文人气息来。
不免小声嘀咕“取这些麻烦名字做什么,红烧肘子,油焖大虾不好么,简单易懂听着还好吃。”
“好有道理。”崇尚一切从简的林絮和念不全菜名的公孙英发自内心的附和道。
灵渠哑然失笑,曾经林将军也同样嫌弃过京城这些辞藻华丽的菜名,这小王爷倒是越活越像当年的林将军了。
墨云济笑着敲了敲正没款没型坐着的林怀易,这人没规矩惯了,不提醒整个人还软塌塌的往林絮那个方向倒。本想着多让他们接触是为了让林絮的礼数能影响这小子往好的地方发展,可不能到最后让他将这质子给带歪了。
不过等点好的酒菜上来之后,五人就暂时一致同意这庭泫阁有名也有它的道理。
自酿的米酒香醇,闻着就醉人。精美的陶瓷盘里的菜肴都经过精心的摆放,上面还放着足够以假乱真的雕花。
份量像是特意为来了多少人所放的,不多不少,五人刚好够。
用的材料极为新鲜,并未放过多的佐料,都能吃出食物原来的味道来。肘子用小火炖得酥烂,入口即化,不带任何腻感。河虾焖的外焦里嫩,咬破脆壳后里面的虾肉迫不及待的就弹到嘴里,香味四溢,令人忍不住想多嚼一会儿,留住这份美好。
“这可真是……”公孙英一下子词穷,找不出好听的褒奖话来,只得顺从自己内心
“太他娘的好吃了。”
墨云济夹了只虾放在她碗里笑道“喜欢的话那就多吃点,跟个饿鬼投胎似的。”公孙英暂时被食物占据了脾气,顾不上跟墨云济贫嘴,边吃边点头。
林怀易有样学样,颤颤巍巍地夹了块豆腐放在正喝雨前龙井着的林絮碗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对着他说了句:“多吃点,还在长个儿呢。”
林絮被这话呛的差点把茶喷出来,连连咳嗽,脸色涨红,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这句长辈般满怀慈爱的关怀。
不过这时楼下人群爆发出的喝彩声拯救了他。舞姬们上场了。
只见一队由朱红纱半遮面的异国女人半踮着脚踏着旁边鼓者的鼓点声走至台中。随着转圈腰间纱衣飞起,露出那段盈盈一握的腰肢来,挂着的饰品在灯光照射下闪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色彩来,纤细的脚踝上也挂着些金色的小铃铛,随着舞步的切换发出好听的玲玲声。
她们跳的是中原人不曾见过的舞步,热烈奔放,边上头戴白色枕巾的鼓者在重拍时会合唱,用的是不知哪国的语言,没人听得懂,却意外的能感觉出里面的热辣情感来。
大概她们也知道身份贵重的客人都坐在楼上,所以舞蹈间频频朝各个雅间明送秋波,也的确得了不少从楼上直接扔下去的银子。
只是每每看向那间正对着他们的雅间时发现里面的五人光顾着聊天或是只知道埋头吃饭,只在刚出场是瞥了一眼,之后就吝于分一丝关注给她们,更不用说赏赐了,这些从到来那天就备受追捧的舞姬们在今日感受到了挫败。更何况二楼就属这间最值钱!
只是尽管她们用上浑身解数,将舞步跳的怎样美妙绝伦,这五人不看她们还是不看她们。“无聊的中原男人!不懂风情!”她们心里暗骂。
那埋头吃个不停的公孙英因为连瞥都没瞥,从头到尾就没抬起脸过,也被她们误当成了男人,一起给骂了进去。
“呼……可算是……嗝……饱了。”在干掉大半肘子和一整蛊鸡汤之后公孙英终于停箸。满足的摸了摸肚皮,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四人看着这风卷残云以后犹如蝗虫过际的餐桌,深深地被这女将军的食量折服。
“公孙姑娘……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吗?”灵渠目瞪口呆的问道。这食量要是分点给那阮家公子该有多好!
他甚至不免怀疑他俩投胎时判官定是打了瞌睡,把性别给写错了!
“嘿嘿,也没啦,就……嗝……太好吃了嘛,平时在自家府里……嗝……应该会吃的少一些。”公孙英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林絮想想上回公孙老将军留他们吃饭时也没见这女将军能吃这么多,应是今日这饭菜确实合它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