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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晏冷得牙齿打颤,哆嗦道:“太子殿下在和我、我我哥谈事情,我不好打扰……就、就跑出来了。”
    端执肃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和一旁的宋冼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岁晏走到了后院的寝房。
    寝房中烧着炭盆,岁晏进来没一会便感觉头发上的雪化为水划了下来,端执肃为他将大氅脱了下来,轻声嘱咐道:“今日我还有的忙,你身子骨弱也不要出去胡闹了,就在这里睡一会吧,晚间筵席开始了我再来叫你。”
    岁晏点点头。
    端执肃道:“怎么,我方才瞧到你一直在打哈欠,昨夜没睡好吗?”
    岁晏将鞋子脱了,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看他,轻声道:“昨天被我哥罚抄书,没怎么睡好。”
    端执肃将安神香丢在了一旁的小香炉中点燃,白烟袅袅而上。
    “抄书?你又做什么错事了?”
    岁晏摇了摇头,端执肃正在为他把发冠取下来,道:“别乱动,拽掉头发了疼得还是你。”
    岁晏只好不动了,道:“我没做什么啊,就去了趟花楼。”
    端执肃动作一顿,皱眉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那花楼不是什么好去处,就算是逞口舌之欲也不能多去,你去就去了,怎么还能被你哥抓到,他没把你打死?”
    岁晏不想说话,揉了揉头发便一头栽在了软枕上。
    岁晏年少时,侯府常年无人,自从端执肃在宫外有了皇子府后,他便京城过来蹭吃蹭喝蹭床睡,一来二去也都习惯了。
    端执肃没再多问,让人送来了一碗热姜汤看着岁晏喝下去,这才转身离开。
    岁晏侧躺在床上,嗅着鼻息间清冽的冷木香,满脑子胡思乱想,一会想着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里下毒,一会又想到岁珣此去南疆到底还能不能回来,没一会,安神香效用发作,他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呼啸的风雪声,岁晏的梦中也是仿佛刮了冷刀子的风雪夜。
    他身着披风,跪在太和殿外,大雪在耳畔呼啸,寒意止不住地往骨子里钻。
    在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撑着伞弯腰在他身边低声劝道:“小侯爷啊,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不会见您的,这么冷的天,您还是回去吧。”
    少年岁忘归摇摇头,一张口声音便吹散在寒风中:“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劳烦公公再帮我通传一回罢。”
    老太监着急道:“皇上这都要歇下了,我的小侯爷啊,您要是在这里跪出个好歹来……”
    岁忘归轻轻笑了笑,哆嗦着胡说八道:“没事,我不冷。”
    老太监算是看着岁忘归从小蹦跶着长大的,哪里瞧见过他这样颓然的笑法,他被吓了一跳,将伞放在岁忘归身边,挡住风口的风雪,又回到了太和殿,打算再劝一劝皇上。
    只是他刚走到大殿中,却看到皇帝伸手轻轻敲了敲桌案,道:“去倒一杯酒来给端执肃送去。”
    老太监吓了一跳,满脸苍白,试探着道:“皇上,岁小侯爷还在外面跪着,外面正下着大雪,他身子骨一向虚弱……”
    皇帝皱了皱眉,道:“宣他进来。”
    老太监一喜,连忙后退几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岁忘归满身风雪地走了进来,一见到皇帝立刻噗通一声跪下,额头触地,抖声道:“求陛下开恩。”
    老太监正端着一杯酒侯在一边,见状呼吸一顿,为岁忘归捏了一把汗。
    皇帝冷漠地看着他,道:“你要朕开谁的恩?如何开恩?”
    岁忘归哑声道:“三殿下就算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但是也是陛下的亲骨肉,还望您看在……”
    他话没说完,皇帝便一袖子将桌子上成堆的奏折扫了下去,怒道:“你竟然还敢为他求情?!你看看,这、这些!这些全部都是满朝文武参他的折子,毒害太子,结党营私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当真是朕的好儿子!”
    岁忘归伏地磕头,颤声道:“三殿下不是做出谋害胞弟的人,定然有人陷害……”
    年少的岁晏不谙世事,翻来覆去给端执肃摘罪,说出的话根本都没过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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