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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珣没来得及喝一口茶,无奈将杯子放下,正想要去迎接,厉昭道:“但是他将拜贺的东西放下后便去小少爷院子里去了,宋小公子也一起跟去了,您看这……”
    岁珣眉头皱了皱,道:“忘归醒了吗?”
    厉昭道:“破晓刚醒,这会海棠正在伺候。”
    岁珣道:“那便不用去管了,少年人的交情不用太守规矩,你去厨房吩咐人烧点甜粥点心来送过去。”
    厉昭点头称是。
    侯府偏院中,端执肃和宋冼第一次要见岁晏被人拦下了,宋冼本就对岁晏不满,见状冷笑一声,道:“这才刚依傍上了太子殿下,架子就这么大了吗?”
    端执肃低喝道:“宋冼!”
    宋冼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海棠在一旁陪着笑,道:“少爷今早才醒,许是病了太久身体不舒服,现在正在发脾气呢,殿下和小公子先在这儿稍候片刻,我去和小少爷说一声。”
    端执肃道:“有劳了。”
    海棠连忙道不敢,躬身退下了。
    这时,厨房的下人送来了做好的甜粥糕点,海棠忙接了过来,将糕点挑出来,道:“少爷还在病中,将这些糕点送去前厅吧。”
    海棠走到门前,轻轻敲门:“少爷?”
    等了片刻,岁晏的声音才从里传来:“什么事?”
    大概是病了太久,他的声音细若游丝,还带着些刮嗓子的嘶哑。
    海棠道:“三殿下和宋冼小公子正在前厅等着,说是要来探望您,现在能……”
    他还没说完,雕花木门“哐”的一声响,应该是被什么砸到了,紧接着便传来一声瓷碗破碎声。
    岁晏厉声道:“让他们滚出去!”
    接着,里面便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似乎都能把肺腑给咳出来。
    海棠吓了一跳,忙道:“少爷,那是三殿下,不是旁人,您……”
    您是病糊涂了吗?
    房中又是一阵杂乱声传来,似乎是把一堆东西给扔了。
    “滚!全都滚!”
    岁晏之前病的那么重也不见有摔东西这个习惯,海棠吓得心脏噗通作响,也不敢再劝,小声道:“那……那少爷,厨房做了甜汤,您要喝一些吗?”
    房中安静了片刻,岁晏沙哑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滚……”
    海棠不敢多留,连忙端着碗跑了。
    内室中,岁晏瘫坐在床边,正费力地扒着床沿微微喘息。
    方才他太过气愤,将床头小案上东西扔下去的同时,自己也从床上滚了下去。
    他病了太久,四肢虚软爬都爬不起来,稍微动了两下,五脏肺腑都疼得让他浑身发抖,只能靠在床沿细弱的喘息。
    不一会,房门被人打开,君景行端着刚熬好的药抬步进来,一眼便瞧见房间的狼藉一片。
    岁晏虚弱地抬头看他。
    君景行揉了揉眉心,将药放下,无奈地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小侯爷病得这么重还有力气把房间折腾成这样,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岁晏的眼圈突然红了。
    君景行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别……”
    别哭啊。
    岁晏哭是不可能哭的,饶是眼睛再红心间再酸,他眼中依然半滴泪都没有。
    岁晏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酸意给收了回去,微微偏着头,哑声道:“没事。”
    他病了这么多日,整个人瘦了一圈,就连脸庞也是惨白如纸,只有嘴唇泛着些殷红,看着有些怪异。
    只有君景行知道,这是污名残留下来的后症,就如同他已经衰破的身体一样,饶是毒解,也断然不可能回到之前了。
    他会一生被病痛纠缠,体虚多病,再也不能像其他少年人一样鲜衣怒马肆意轻狂。
    君景行有些悲伤地想:“他才十五岁。”
    正是一生最好的年纪。
    君景行将药端过来,不动声色道:“喝药了。”
    岁晏抿了抿唇。
    君景行挑眉,道:“怎么,想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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