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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景行抱臂站在一旁看着,见状道:“好了,都下去吧。”
    他现在窝着一肚子的气,但是也知道岁晏的身份,不想当着下人的面骂他。
    将人打发走了之后,君景行才冷着脸从那破口处探进去手,将门闩一拨,门应声而开。
    房中没开窗户,也没放炭盆,清冷中夹杂着丝丝酒香。
    君景行压着怒气,道:“岁晏。”
    他朝着内室走了两步,便踩到了一片破碎的瓷片,君景行低头看了一眼,似乎是酒坛的碎片。
    此时,内室中恍惚传来细微的声响。
    君景行被惊住,忙快步撩开珠帘闯了进去。
    “岁晏!”
    只是当他看清楚房中的场景时,立刻面有菜色。
    ——岁晏正卷着被子缩在床榻最里边睡觉,大概是比较冷,他整个身子都缩在被中,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头,此时正睡眼惺忪地蹭枕头。
    而在床头的小案上,正摆着一个形状怪异的灯,满屋子的酒味都是从灯油凹槽里传来的。
    君景行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先看了看岁晏,发现他正睡得正香没什么大碍时,才转去看那不伦不类的灯。
    那灯许是岁晏自己将房中那盏银灯改造的,底端还是原来的形状,上半部分却被强行凹成了蜿蜒曲折的模样,他将酒倒在盛灯油的地方,棉芯浸入酒中,正燃着幽蓝色的烛火。
    君景行头疼得按住了眉心。
    岁晏又睡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幽幽转醒,他打着哈欠刚刚睁开眼睛,便瞧见坐在自己床边如同幽魂一样的君景行。
    岁晏:“啊——”
    岁晏直接惨叫了一声,被吓得几乎要升天,拥着被子往角落里躲,满脸骇然。
    君景行坐了半天终于等到他醒,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昨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拿了酒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整天都不开门,你多大了,还学小孩子这一套?”
    岁晏的胸口还在砰砰乱跳,他按着心口终于缓过神来,怒道:“你才受了什么刺激,一大清早就像是鬼一样坐在人家床边,要是换个胆小的,早就被你吓死了,你还恶人先告状质问起我来了!”
    君景行依然黑着脸,道:“说你错了。”
    岁晏险些被吓死,现在又差点被气死,怒气冲冲道:“你疯了?我错哪里了?我在自己房间待着,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君景行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还敢这么肆意败坏?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岁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正要咆哮,却突然倒霉地被口水呛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像是得了肺痨,饶是君景行再生气,也不好再朝他发火。
    岁晏:“咳咳咳……你……你滚!”
    君景行皱着眉给他拍后背,道:“少说话,专心咳。”
    岁晏:“……”
    岁晏几乎把自己脑浆给咳浑了,半天后才气若游丝地靠在枕头上,眼睛却还十分不服气带着凶光瞪着君景行。
    君景行让人给他重新弄来几个炭盆,很快整个房间便暖了起来。
    他不顾岁晏的挣扎,把岁晏纤瘦的手腕给抓住,冷着脸探起脉来。
    岁晏咳得嗓子里都是血腥味,他不想再说话,恹恹闭上眼,不想去管君景行了。
    君景行探脉后,招来海棠让他去煎药。
    海棠刚好从前院跑回来,气喘吁吁道:“但是二少爷说要去宫里参加宫宴了,正在催少爷呢。”
    君景行道:“去和岁将军说,侯爷有恙,今日就不去了。”
    岁晏听了个正着,张开眼睛正要说话,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将话咽了回去,继续躺在了床上。
    海棠还在犹豫,但是看到岁晏没有拒绝,便飞快跑走了。
    君景行亲力亲为地煎好了药端过来,看着岁晏小口小口地喝下,才面无表情地塞了一颗糖到他嘴里。
    岁晏含着糖,怒气消了一大半,他哼唧一声:“算你识相,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君景行道:“太子又同你说什么了吗?”
    岁晏又差点被呛住,他含着糖,一边的脸鼓起一小块来,看着像是吃食的金丝熊,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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