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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一句,一句一韵。
    谢萦怀看到中途,就觉得奇怪,平常唱的折子戏,通俗直白,今日的折子戏,好似是经过哪位文人润色修饰过的,有几句谢萦怀几番咀嚼,都觉得写的精妙至极。而这折子戏,就好似……
    谢萦怀偏过头,见那令狐柔也听的极是认真,心头隐约有些了然。
    折子戏唱完,有人递了大红的戏单过来,这是唱折子戏的规矩,用以向听客讨要赏钱。
    就像谢萦怀所说,令狐柔终究是个女子,她接过戏单,眼睫低垂,“戏写的很好。”
    说戏的人笑嘻嘻的作揖,“周公子写的戏词儿,姑娘真是赶的巧了,今日正好是第一场。”
    谢萦怀即刻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把戏。
    令狐柔心里微动,“周公子?”
    “是啊,姑娘要见见他吗?”说戏的人问。
    令狐柔摇头,“不必了。”
    谢萦怀会意,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压在戏单上。说戏的人笑眯眯的将银子接过去,“谢小侯爷赏。”
    谢萦怀挥了挥手,“退下吧。”
    令狐柔听了这一出戏之后,就有了几分心事的模样,谢萦怀心里知道,却不说。等到令狐柔走了之后,谢萦怀绕到戏台子后面,看到了仰头逗弄鸟笼里小鹊的周琅。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写折子戏的本事。”谢萦怀靠着旁边的柱子,望着周琅。
    周琅花苞儿似的指间抵着青色的鸟羽,好看的很,“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她不见你,你这戏也白写了。”
    周琅,“谢小侯爷,你知道为什么喜欢我的女人,比喜欢你的女人多吗?”
    谢萦怀挑眉。
    周琅说的是实话,论身份,论权势,他哪一样不胜过周琅,但偏偏,他身边的女人,却远不及周琅身边环绕的多。
    “你不懂女人的心。”周琅如是说。
    谢萦怀不可置否。
    ……
    两月有余,周琅还未与令狐柔见过面。
    谢萦怀心里也隐隐有些急了,两家婚期早已订下,成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但周琅那边,却还半点动静也无。
    谢萦怀见到周琅的时候,见到的是他伏在案上作画的模样。
    周琅很有才华,谢萦怀很早之前就知道,生在商贾之家,才识渊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偏偏性子浪荡散漫,对功名半点兴趣也没有。
    谢萦怀走近了,才发现周琅是在画那人的发丝,炭笔削的很细,每一笔都画的极其仔细。
    周琅听到了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来了啊。”
    谢萦怀弯下腰,看那已经完成一半的画作,和别的画师不同,周琅画的人,逼真的好似一眨眼就能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令狐柔吧?”即使知道周琅是何等恶劣的性格,但见到他如此倾注心血的去画一个人的画像,谢萦怀还是忍不住问道。
    周琅长长的墨发披散在宣纸上,听到谢萦怀的话,也没有否认,“大概是一见钟情。”
    谢萦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周琅没有再做声。
    谢萦怀在一旁看着周琅低头作画。
    周琅平日里人前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私下里,却傲慢自负的厉害,但现在,他伏在白纸上,清俊的面庞因为专注,而显出十分的魅力来。谢萦怀看着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怎么,会长得那样的好看……
    周琅感到有人贴近他的鬓间,他侧头躲了一下,只当玩笑,“别烦我。”
    谢萦怀叹了一口气,站直了。
    “你还要多久?”谢萦怀问的是这幅画的时间。
    周琅头也不抬,“明天。”
    “明天?”
    “你画这画的意义又是什么?”
    周琅答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谢萦怀按照周琅的意思,将令狐柔约出来。只是要去的地方让谢萦怀直皱眉,“为什么要去普渡寺?”
    周琅抱着画卷道,“你只管带她去就行了。”
    谢萦怀不知道周琅心里是如何打算的,等他和令狐柔如约到普度寺的时候,却又看不见周琅踪迹。
    进了寺庙里,谢萦怀托词和方丈讲禅离开,令狐柔在这佛门清净地呆了一会儿,烦闷很了的时候听到一阵笛声。那笛声的曲调再熟悉不过。
    令狐柔循着声音望去,好似是在山腰上。
    几番犹豫之后,令狐柔举步上山,等她快走到山腰的时候,指引她的笛声忽然戛然而止。
    徘徊四望,只看见飞檐的一角,令狐柔走过去,就看到一个打盹的书童,和一支压在画卷上的竹笛。
    只是吹笛子的人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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