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景玥想要推拒,在他看来温琅到底是外人,没有理由为他们家做这么多,也没有理由替他守在父亲的病床上,更何况自己比温琅长得要高大一些,又会点功夫,防身是没有问题的,自然是自己留下来比较稳妥。
“我比你年长,听我的,这会儿天还没黑,赶紧回去,要是路上看见有回村里的驴车,就搭上,两文钱不必省。”温琅叮嘱道。
听见温琅的叮嘱,游景玥仿佛又在他的身上看见了大哥的影子,真是奇怪,他居然觉得温琅很可靠。
游景玥推脱不过,只能答应先回去报平安,温琅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糖果,放到他手心,“拿回去和韫薇阳阳分着吃。”
“你大哥肯定不爱吃,就不给他了。”温琅哪里知道游景殊爱不爱吃糖,他是故意这么说,反正游景殊那么拽,肯定不屑吃自己给的糖果。
“我大哥的确不喜甜。”游景玥心说,没想到温琅竟然这么了解大哥,连大哥的口味都知道了,这是把大哥放在心上了?
自己是不是对温琅太凶了?好像这个小嫂子还不错?
温琅自然不知自己误打误撞,让游景玥对他改观不少,甚至开始渐渐接受自己作为他的大嫂。
游景玥前脚刚走出回春堂不远,就在街上遇见了钱媒人,钱媒人是闻风赶来的,宋绫婉这边说不通,她只有从游景玥这里突破,如果游景玥铁了心要嫁,宋绫婉也拦不住。
聚惠楼那边已经找了她好几次,说要是再不成,就要换人了。
钱媒人一听,这可怎么行,若是说成了聚惠楼可是承诺了有大礼,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走呢。
“哟,这不是玥哥儿吗?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钱媒人。”钱媒人笑出一脸褶子,对游景玥殷勤的说道。
……
温琅坐在医馆里和店里的伙计闲聊,随口说道:“我听说聚惠楼的小公子身子大好了,家里都在给他张罗娶妻纳妾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医这么厉害。”
那伙计和温琅聊得也是投缘,几句话就将聚惠楼的小公子给卖了。
“什么大好了,一直没好呢,就是我们吴大夫给诊的脉。”
“哦?我怎么听着都在说大好了。”温琅面露疑惑。
伙计往四周看看,小声说:“好不了,他那病不是什么咳嗽发热,用点药就好。”
温琅一听,更好奇了,“所以那小公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伙计面露尴尬,看了看温琅,脸色有些古怪,“我不好说,小哥儿你也别多问,听了脏耳朵。”
听到他这话,温琅心里琢磨着,莫不是花柳病?可不是说聚惠楼的小公子一直卧病在床,很少外出吗,如何能患上这个病。
难道是……那地方不行?
温琅对伙计招招手,将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伙计一脸惊诧地看着他,疑惑温琅怎么会知道的同时又觉得这小哥儿可真是大胆。
看到伙计的神情,温琅还有什么不明白。
“若是如此,他娶妻纳妾岂不是害了人家。”温琅撑着下巴说道。
“小哥儿你有所不知,那聚惠楼的小公子,十几岁的时候为了助兴,药吃多了,落下了这病,这病一久,心理就出了问题,我听吴大夫的药童说,那聚惠楼的小公子没少玩死人呢。”
“听说这次是他家里为了让他收心,才刻意给他寻了亲事,出了不少银子,说是娶倒不如说是买,以后玩出人命来,也不用怕多生事端。”
温琅听得目色一沉,他就说开口就是一百两,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原来这一百两不是纳妾的钱,而是买命的钱。
还好宋姨咬牙拒绝,若是真的把游景玥送到这样的人家,怕是没有命回来。
当天夜里,游明远醒了过来,喝了药之后,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游明远再次醒来,感觉自己好多了,大夫给他把脉之后,让他近日要好生修养,否则以后容易落下病根。
确定游明远没有大碍,温琅提着药包和他买的粳米和肉,叫了一辆驴车,将他们俩送回临溪村。
车上颠簸,游明远昏昏沉沉,又在半路吐了两回,好不容易才折腾到家。
宋绫婉一瞧见游明远憔悴的模样,就红了眼睛,赶紧上前来搀扶他。
“不碍事,只是看着吓人了些,夫人莫要急。”游明远轻轻拍拍宋绫婉的手背,安慰道。
“你都快吓死我了,还让我不要急。”宋绫婉闻言不禁用手帕擦起了眼泪。
“是为夫的错,为夫反省。”游明远顺着宋绫婉说话,不禁让温琅感慨,游伯父真是好男人的典范啊。
将游明远扶进房间里躺下,宋绫婉擦了擦眼泪,对温琅说:“用早饭了吗?辛苦你了。”
“用了,只是游伯父今早吃了,刚在路上又吐了,宋姨给游伯父熬点粥就行,正好我买了一些粳米。”温琅将手里的布袋提起来给宋绫婉看。
宋绫婉以为他花的是卖簪子的钱,也没责怪他的大手大脚,笑着说:“好,你也再吃点,去屋里补补觉,昨夜里守着你游伯父没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