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鹄咬紧唇瓣,往后退了退,和我保持出一段距离。
我犹豫不决地看着祁鹄,隐约猜到他要和我说什么,不过提心吊胆,竟有些说不上来。不过从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中,我猜到事情不会太简单……故而长长叹了口气,模样为难和他对视。
“其实卫飏说得没错,你当初是因为师妹来到巫南,现在事情虽然没有尘埃落地,不过我再强迫你留在巫南有些说不过去。你这时要走,我不拦着,我支持。”
祁鹄说完,冲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当初来到巫南,并非因为祁鹄,所以他把一切归结于自己,我听着着实过意不去,偏偏不能告诉祁鹄真相,只能硬着头皮摇头,“我已经决定留在巫南,不过和居安关系不大,你也不要心里太有负担。”
说完,我顺带着话题一转,问祁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祁鹄皱眉想了想,“我对师妹的确非常失望,不过她现在处境艰难,我没法置身事外,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我打算趁村民不备,把她从里面救出,带着她离开巫南,永远永远都不回来了。”
这里是居安永远的噩梦,一旦可以逃离,她定永生永世不想回来。我点头,不过顺着祁鹄刚才的话继续往下问,“你,可有什么计划?”
祁鹄将手摊开,模样为难地看着我。
“我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暂时还没有可行的计划。不过事情交给我就好,不用你插手。”祁鹄知道我最近有得忙,居安那我有心无力,于是先把我摘出来。
我的确顾不上居安,也谢谢祁鹄对我的体谅。又说了会闲话后,我们重新走回到茅草屋。
茅草屋臭气熏天,村民们安置了居安之后,一刻也不想呆,交代好了每日过来看守和给她送饭的人后,兀自散开。
陈望留了下来,他从兜里取出纸巾,替居安擦拭掉脸上的灰尘,言语遗憾。
“你这,何苦呢?”
他曾和村里人保证,自己可以说服居安。村里人也是信了他,才把居安留着,没有一把火烧死。居安抬头看了陈望一眼,冷笑了声。
她声音凉薄,没人知道什么意思。
陈望请我们也离开,她有些话要单独和居安说。他见祁鹄眼里担心,不过爽朗笑笑,“你放心,我既然当着村民的面保下了她,定不会亏待了她。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她分毫。”
陈望眼眸认真,话语也很有说服力。
祁鹄听了,脸上有些羞愧,他冲陈望拜了拜,“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陈望摇头,冲祁鹄回礼,也微微地拜了拜,目送我们离开。
我和祁鹄一起,回到村里给我们准备的院里,之前居安是村里的圣女,我们是居安请来的客人,他们礼遇有加。不过居安现在失了自由,成了村里人人唾弃的老鼠,他们不自觉地想要离她远些,再远一些。我们这些和居安扯上了关系的人,他们都不待见。
虽然还让我们住在院里,不过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竟然躲在暗处窃窃私语,嚼舌根。
这些村民不但迷信封建,而且市侩可恶。我和祁鹄之前念经超度恶鬼,帮着村里度过危机的情谊,他们竟然不管不顾,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祁鹄本想进去坐坐,不过在和卫飏打照面之后,他竟冲我摆了摆手,与我告别。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祁鹄离开的背影,直至发现卫飏脸色阴沉,这才明白祁鹄刚才的反常,他竟破天荒地识了次时务。
不过却留下我一人,尴尴尬尬和卫飏相处。
“夏忧,过来。”
和往常一样,他率先发难,招呼我过去。我硬着头皮走到卫飏跟前,咧开嘴冲他尴尬地笑了笑。“你就让我任性这么一次,我以后真什么都听你的。”
我和白苏的约定不能说给卫飏知道,故而只剩了撒娇装可怜这条路。
卫飏并不吃这套,还是模样严肃地和我对视。
他冰凉的眼神使我不自觉打了个寒噤,我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里擒着泪花……
卫飏素来吃软不吃硬,这次还是败下阵来。
他无奈叹了口气。
“倒不是任性不任性,我怕巫南镇太复杂,更怕自己护不住你……”
他所担心的,我都知道。
“我现在比以前厉害了很多,我……我能照顾自己。”硬着头皮往下说,我怕卫飏不信,还把白苏搬了出来。“实在不行,我们还能指望白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