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夫桥宽度有限,军队发起冲锋,必须渡河。
河水很浅,由于水位下降,深度浅不过没膝,深不过及腰,大约有半公里宽度。
但是渡河的士兵容易受到对方弓箭手的扫射,而爬上河岸的时候,处于劣势的士兵也很容易被击杀。
英军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得有五六千人,法兰西士兵未战便已露怯了。
苏试注意到英军的队伍十分靠近河岸。
他驱马独自靠近河岸,朝对面高喊道:
“我不想和你干瞪眼耗着,你也不想在这里等上一天一夜,看看我们谁先忍不住进攻吧?我还要去奥兰多送粮食,着急打完呢。不如你往后退一退,让出点空地给我们站个脚,我马上就带人把你打败。
当然,最好是你立刻向神明忏悔,解除围困。那么,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毕竟神愿意每个人弃恶从善。但要是你们不服从,大能的造物主马上就要将灾难降临在你们头上。”
这话简直蠢得没边没际,萨福克伯爵再次嗤之以鼻——
我会给你一阵疾风箭雨,让你的部队用尸体填平河流。
何况,你看这河只有半公里宽,但河底又不是平地,在河泥里走,深一脚浅一脚,真以为自己短短几分钟就能带人冲过来?路都走不稳,就更不要说对英军发起猛烈进攻了,没准还在泥里拔脚就被一刀咔擦了。
萨福克伯爵就心想:这个傻逼村姑,果然一窍不通。
原来法国人打仗的样子就已经够蠢了,现在已经蠢到惨不忍睹。
人要是能把自己蠢死,旁人是救不了他的。
正在这时,萨福克伯爵又确认到,苏试派去下达指令的传令官与阿朗松公爵和斯维尔爵士发生了争执。
两位富有经验的贵族都反对苏试冒然渡河进攻。
而吉尔斯是死忠贞德粉,虽然他外公派了家族中的老将“辅佐”他,避免他因为狂热而冲动行事。
但他要真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法军内部产生了分裂,萨福克既觉惊喜,又不意外——以往也总是如此,贵族军队和王太子的苏格兰部队意见不统一,在战场上一方要求防守等待英军发起进攻,一方又想要奋勇前冲采取进攻模式。
英军都不需要出动骑兵侧袭,就能坐等他们军队自行瓦解,然后轻松将对方击败。
哎,历史总是重复上演。
那个村姑也是可笑,以为有一帮战斗力成渣渣的乡下臭穷逼跪舔他,他就真的能坐窜天猴上天啦?
还是自负美貌,以为男人真的都看脸?
萨福克伯爵三次嗤之以鼻——
一个乡下村姑,哪里来的自信?
真以为贵族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听你号令?
他现在反而怕苏试反悔了,赶紧派人回复说答应往后退。
萨福克一下令往后撤退,苏试便下令吹响号角——
第一声号响起,士兵们把挂脖子上、吊腰上的头盔戴上,该脱鞋的脱鞋,该挽裤腿的挽裤腿——他们都是乡下人,种过地,摸过鱼,蹚起河来只会比骑士更利索——做好作战准备。
第二声号响起,苏试驱马在最前方,吻剑高举,放声呼道:
“遵从神的旨意,为法兰西而战!”
身后的平民士兵们都齐声高喊:“为法兰西而战!”
当声音汇聚在一起,如洪流般淹没山野,他们涣散的信心也仿佛随之汇聚起来。他们望着马背上的少女,握紧手中的武器——前路虽然艰险,但有他为他们开路。
苏试再次挥剑:“天佑法兰西!”
“天佑法兰西!”
第三声号角响起——
河对岸,英国军队接到临时的后退指令,前方开始后退,后方却没及时反映,于是前胸撞后背,脚跟踩脚背……原本整齐的队形一下子大紊乱!
萨福克毕竟是有经验的指挥官,当即下令停止后退,勒令士兵站在原地,但在一片咒骂马嘶之中,有些人停下,有些人继续后退,反而又引起一波新的混乱!
五千多名大老爷们挤在一起吵吵嚷嚷,传令官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他!
原本看着整齐肃穆还挺气派的一支军队,瞬间变成了像是班主任去大号的小学一年级学生!
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苏试再次举剑:
“杀!”
法国士兵高喊着“杀”,同他一同冲向河流!
萨福克慌忙指挥弓箭手应对,要说也是运气好,苏试冲到一半,被一支飞箭射中颈窝,直接从马上翻下,落入河中!
这突然的变故,把法兰西士兵都吓呆了,本就在河水里艰难跋涉,这下前冲的节奏一下子被打乱……
却见苏试从河水里爬起来,一把折断颈侧的箭杆,往河水里吐了口血,便再次带头冲了上去。
他身后的掌旗官见状一愣,下意识地跟着拔腿往前冲。
士兵们见状只觉有一股力量冲荡全身,令他们几乎战栗!他们不禁奋勇前冲,用比之前还要快上两倍的速度向河对岸连奔带跑地扑去,双腿搅动得河水都似乎沸腾!
吉尔斯踹了阻拦他的老将一脚,带着中路骑兵跟着往前冲!
苏试蹚上河岸,一剑砍在第一个英兵的脖颈上。
没有鲜血,甚至没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