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巫女心里想笑,面上却一直板着个脸,眼里怒火和悲愤交织,狠狠的看着月镜楼久久不语。
而这样的凤长歌,让月镜楼心里越发的没底,他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面对彻底要和他反目成仇的凤长歌。毕竟,这凤长歌的背后还有慕容家,月镜楼不敢冒险……
“凤长歌,你不如想想,现在的你在皇宫,既然凤长安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说到这里,月镜楼停顿了片刻,才又继续道:“她杀死月锦凰……那么对于你,也是十分简单的,慕容家保护不了你,可是我可以。”
“凤长歌”仿佛听见一个巨大的笑话一样,嘴角讽刺的笑容便没有消失过:“怎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月镜楼的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凤长歌”倏然提高音量问道:“这是打算好的?一个一边保护着获取信任,另一个准备时机下手?”
月镜楼脸色发青,他是恨着凤长歌,可他没有一刻真正的想要夺取凤长歌的性命,和月锦凰的性命。可如今的凤长歌,却是把他递过去的台阶一个一个拆了,不准备下来。
“我说了,我并没有杀害……月锦凰。”月镜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杀凰儿和凤长安杀有什么区别呢?”凤长歌眼神冷漠,嘴里话像是带着冰刃一样的,朝月镜楼刺去。
月镜楼心里的那些愧疚,在这样咄咄逼人的话下,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攻击力极强的凤长歌,语气不善道:“月锦凰在或者不在,对于我来说其实影响不大,我一直都是那个把握实权的人,况且月锦凰死了,留下的是更棘手的事情,我不会这样说,一个国家短暂的时间内换了两个皇帝,对于霄月国来说也是极为不利的。”
这是要拿家国大义来压凤长歌,海巫女几乎可以猜到月镜楼的意思,可倘若是真的凤长歌,他或许会真的考虑一下,然而现在的“凤长歌”是海巫女,她来这可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她不过是救凤长歌和月锦凰,顺便搅一搅现在的这摊泥水。
一段话说完,凤长歌仍旧是那副模样,月镜楼那翻话算是自己心里最真是的话了,可到了凤长歌那里,就像是一颗小小是石头丢到一汪湖水里,激不起一点水花根本无法改变什么,不得不说月镜楼心里有点憋闷。
“凤长歌,你……”月镜楼试图在说些什么。
“凤长歌”的脸上,却骤然变得更加凌厉起来:“你何必说这些,凰儿已经死了……”
月镜楼动了动唇,想要在说些什么,然而凤长歌没有继续给他机会:“哼,即便你没有杀,你和凤长安是一丘之貉,是不是你授意还未可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这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之凰儿死了,我这一次没有办法去当做没有发生。”
月镜楼脸色凝滞:“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况且上一次我救了月锦凰,我还自己受了伤,倘若我真的有杀害月锦凰的意思,你觉得,月锦凰还能活到现在吗?”
“凤长歌”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她可没有具体的了解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过是眨眼间她的脸色恢复成原来的情绪:“所以你现在是来和我说,你没有想杀害凰儿,现在说有什么意思?凰儿已经死了!”
“我……我是想说,既然凰儿已经死了,我希望为了霄月国可以……”月镜楼没有说完便被海巫女打断。
她道:“别做梦了!你别想我不追究,这件事情我不但不会隐瞒,我还要闹大!”说这番话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凤长歌。
月镜楼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可这个时候的月镜楼心里被气愤和无奈占据,便忽略了心里那一点不对劲。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便也不必和你客气了。”月镜楼撂完这句狠话,便甩甩袖子走了,倘若说,月镜楼来的时候心里带着一旦愧疚,可刚刚的一段谈话,便一点一点的被消磨干净了。
出了门月镜楼便开始安排:“今日起太后便在养心殿养病,没有我的意思不得出门。”
守着养心殿的一个侍卫一同应下 ,接着过了一会儿月镜楼又吩咐道:“还有,你们不止是看着太后,还有时刻保护着太后。不管是谁看来看望,都要经过我,就算是凤长安也需我的同意。”
说到凤长安的时候,小德子悄悄的凑到月镜楼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月镜楼脸色一变继续道:“不,凤长安来了你们要竭力阻止,倘若阻止不了,立刻告诉我。”
“是。”那些人立刻应下,虽心里有疑问可没一个说出来。
不过是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月镜楼便觉手脚冰凉,随即他想起另一件事,斟酌了半晌月镜楼还是叹道:“虽是让太后在养心殿‘养病’,但养心殿里的碳火和吃食都不可缺少,万一……”
还未说完,为首的那个侍卫便立刻半跪下信誓旦旦答道:“是!请主子放心!”
月镜楼动了动藏在袖子里的手,冻的冰凉一片,快要没什么知觉了。月镜楼回头再看了一眼养心殿,金色的琉璃瓦被皑皑白雪覆盖,像是明珠蒙尘。印象里那灿烂又辉煌的养心殿再也不在了,只剩下灰败又阴沉的模样,月镜楼这一看便陷入了以往的记忆里,忘了时间。
倒是一旁的小德子看着月镜楼被冻的青紫的面容,便小声开口提醒:“主子?主子?主子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