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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完颜不破病重,着太后执掌玉玺,丞相和忠顺亲王监国,四个皇子没一个人有资格接触政务,这种局面使太子极为尴尬,看在其他兄弟眼里,自是明白了太子亦不是父皇中意的继承人,哪怕他担了储君之位,这位置也是虚的,没有监国的资格。一时间,皇子们夺嫡的心思又开始浮动起来,在完颜不破面前自是好一番表现。
    欧阳慧茹坐在太子身边,表情平静,眼里却暗藏着不耐。又要开始日日对着这个脑残的男人,她着实意兴阑珊,唯一能勾起她兴趣的只有坐在她正对面,正肃着脸,沉默喝酒的大皇子。
    大皇子气质冷峻,身材高大壮硕,是最肖似完颜不破的皇子。但他俊挺的面容却被一道长长的刀疤给毁掉了。这道刀疤从额头正中一直划过左眼,没入鬓角后消失不见,他的左眼球显然已被这一刀劈至坏死,成了雾蒙蒙的白色,乍然一看,颇有点面目狰狞的味道。
    半瞎,原来这就是大皇子所谓的‘身有残疾’。没什么大不了嘛,反而挺有个性的,欧阳慧茹暗忖。她在现代亦演过许多恐怖片,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在片场都能见着,自是不会被顺王的刀疤吓到,还忍不住频频偷觑他。
    “太子妃好似对大皇兄极有兴趣,是觉得大皇兄的脸很可怕吗?”坐在大皇子对面的卫王笑意盈盈,一副没心没肺,随意玩笑的模样。
    太子眼含警告的瞪了欧阳慧茹一眼,大皇子依然沉默,只是脸朝左侧稍微偏了偏,掩住那道狰狞的伤疤,郕王一口口夹着菜,吃的认真,仿佛没听见卫王的问话。
    拿我作伐子挑事,卫王,你歇一歇吧。欧阳慧茹内里嗤笑一声,放下银筷,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大皇子一举,豪气干云的开口,“大皇兄的脸是为了保家卫国所伤,哪里可怕?是可敬才对!慧茹第一次见到大皇兄,心中感佩,不小心多看了几眼,还请大皇兄不要介意,慧茹敬您一杯!”
    她仰头将酒一口喝干,继而爽朗一笑,言谈真诚无畏,举止大方自然,隐隐有一股不输于男儿的洒脱。
    大皇子惊异的朝她看去,眼里滑过一抹亮光。这个弟媳好生特别,只简单几句,竟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大皇子心中生喜,勾唇,亦是爽朗一笑,拿起酒杯与她对饮。
    完颜不破早在小丫头频频看向顺王时便有些不悦,此刻见他们相处融洽,嘴里不禁微微泛酸,吃下的东西也味同嚼蜡。
    面无表情的瞥了卫王和顺王一眼,转向小丫头时,他的脸色瞬间温柔下来,语带宠溺的说道,“这么久以来把你累着了,切莫一下喝的太多。饮酒过量容易导致邪风入体,沾染病灶。朕这里有几道你喜欢的菜,多进些吃食才是正理。”
    话落,他指示安顺将自己面前几盘精致的菜肴都搬到太子妃桌上去。
    有美食在前,自然能堵住欧阳慧茹的嘴,她立时便陷入了与美食的奋斗中,只顾埋头细细品尝,哪里还顾得上欣赏顺王的风姿,连身旁惹人厌恶的太子也被她视如无物。
    见小丫头有了美食果然忘了其它,还是如往常那般单纯可爱,这一幕引得完颜不破莞尔,心情瞬间大好。小丫头在一步步成长,手段也日渐狠辣,但是她内里永远都保留着最真实,最赤诚的一面,不曾为世事变迁而改变,这一点让他尤为珍视和喜爱。
    众皇子见父皇对太子妃这般柔声细语,关怀备至,内里都震惊了一下,暗道这次太子妃照顾父皇有功,在父皇心目中的分量竟然这么重了,太子的地位岂不是又稳固了?哼!真真是狗屎运!
    心中有了忌惮,郕王和卫王也歇了针对太子的心思,席间还连连同太子敬酒。太子见父皇对欧阳慧茹竟然如此喜爱,简直到了无微不至,视如己出的地步,顿时觉得非常安心,日前受的郁气平复了很多,喝酒的兴致也来了,一连畅饮了好几杯,宴席结束时颇有些酩酊大醉的迹象。
    起身,正准备离席的欧阳慧茹嫌弃的瞥了太子一眼,心中百般不愿,却不得不唤来宫女扶他,与自己一同回寝殿。
    完颜不破见状,离去的脚步顿了顿,朝卫王看去,沉声命令道,“太子大醉,为防染病,你扶他去泡汤驱寒,顺便解酒。”又转头朝角落里站立的几名宫女指去,“你们,过去伺候卫王和太子洗浴。”
    宫女们应诺,连忙出列扶住神志不清的太子和微微有些摇晃的卫王。卫王见这几名宫女容色出众,正合他胃口,脸上禁不住露出喜色,连声保证会照顾好太子。
    欧阳慧茹见状暗松了口气,朝不远处站立的完颜不破盈盈一拜,一脸轻松的离开了。
    将小丫头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在眼里,完颜不破莞尔一笑,亦负手离开。
    宫女们扶着两王来到太子经常泡汤的玉液池,替他们宽衣解带。一名粗使宫女见他们进来神情有些意外,却是非常知机,连忙丢下被她擦洗的岑光瓦亮的地板,捡拾起两王的脏衣服,匆匆出去了。
    出了浴池的门,那宫女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候在外间,侧耳聆听里面的动静,待到里面传来‘噗通’一声,继而响起两名宫女的呻吟,那粗使宫女才微微一笑,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往里冲,那野心毕露的一张脸,赫然正是江映月无疑。
    ☆、其人之道
    玉液池发生了什么变故,欧阳慧茹完全不知道,她此刻正拿着欧阳丞相派人秘密递进来的书信看的入神。
    面容整肃的看完信,她抖了抖薄薄几张信纸,朝秦嬷嬷感叹,“嬷嬷,那刘文清好本事,竟然在上京又留了下来。”
    对这种结果,欧阳慧茹隐隐有些预感。她早就知道,凭她一个炮灰,不会这么容易扭转剧情,刘文清也不是死人,他好歹有些权势和人脉,不会任他们摆布。
    秦嬷嬷表情惊异了一下,“怎会呢?他外放边关可是丞相的安排呀!”显然,她对丞相很有信心。
    “我爹也不能一手遮天。刘文清不知怎得,竟然认识顺王座下第一猛将肖烨,在肖烨的举荐下帮他们探查西北将军贪墨百万军饷的大案,且在三天之内将案件破获,得了顺王和太子的联手举荐,想来,他被认命詹事府少詹士的保荐书已经放到父皇的案头上了。”
    詹事府是专门掌管东宫事务的机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詹事府的官员都是下一届帝王的肱骨之臣和心腹,只要太子地位稳固,少詹士这个职位权利不小,也极容易积攒人脉。
    可惜,完颜璟的地位稳固吗?不,恰恰相反!他自己都朝不保夕,何谈庇护他的心腹。刘文清这次虽然是留了下来,却也彻彻底底被绑上了太子的贼船,想下都下不来了。
    太子真是给他谋了个好差事!欧阳慧茹嘴唇微勾,讽刺的笑了,盯着信纸上‘肖烨’两个字,眼神又暗了暗。
    若不是乍然看见来信,她压根就记不起剧本上还有这号人物了。这个肖烨可是日后女皇座下的第一权臣和面首。他在太子谋逆时与顺王同回京城勤王,顺王此役受了重伤,伤愈后却留下了极为严重的后遗症,身体渐渐不支,病逝前一力将他的心腹肖烨保荐到完颜不破面前。自此,肖烨步步高升,在江映月登基后更是受到重用,替她执掌兵权,对她忠心耿耿。
    剧本对这个人物的描写有些语焉不详,她也没有多加注意,还当这人是江映月登基后才被江映月收服,但是照目前情况来看,他一定是江映月老早就派到顺王身边的暗桩,顺王受伤早逝若没有此人手笔,她打死都不信。
    机遇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江映月能够登上帝位,靠的可不是运气,靠的是她的周密谋划和步步为营。她是几岁开始布置这一切的?十二岁进宫?不,肯定还要更早!
    想想自己十来岁时都在干些什么,与江映月两相对比,欧阳慧茹生生打了个冷战。
    不待她收起心头的寒意,小雨带着一名宫女急匆匆跑进来了。
    “奴婢见过太子妃。”两人仓促的行了个礼,表情都有些惊慌。
    “发生什么事了?”欧阳慧茹皱眉,沉声问道。
    “启禀太子妃,奴婢是卫王派来的,他让您赶紧去玉液池看看太子,太子他……”那宫女脸颊通红的低头,仿似有些羞于启齿。
    “太子怎么了?看上谁了?本宫可管不着,你走吧。”欧阳慧茹拿起茶杯,边啜饮,边闲闲问道。
    和卫王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不外乎趁着醉酒看上了哪个宫女。卫王这么急派人来叫她去捉奸,也是存了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心思,谁叫她娘家显耀,是太子最大的助力呢?不过卫王多此一举了,他们的感情不用离间,因为那本就是个莫须有的东西。太子看上哪个宫女,要了就是,她去阻止什么?父皇派宫女去伺候,也是默许了他们这种行为的。
    “卫王叫奴婢禀告您,那宫女是许了前朝某位大人的嫡妻,碰不得。”宫女磕了个头,颤巍巍的说道。
    碰了宫女没什么,碰了臣妻麻烦可就大了,太子此举着实荒唐,传出去后也是不大不小一丑闻,卫王特意派人来言明,也是想让欧阳慧茹和欧阳靖宇对太子更加寒心而已。
    但是欧阳慧茹关注的焦点却不在这上面,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宫女的视线泛着冷光,“那宫女可是日前被本宫鞭挞了八十鞭的江映月?”
    “回太子妃,正是!”宫女忙不迭的点头。
    好哇!江映月,我还是小看了你的行动力。刚被贬了品级,毁了声誉,你转眼就改变了策略想傍上太子?待你傍上太子,父皇和我岂不就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了?抱歉,你想岔了,你走了最烂的一步棋!你还不知道吧?毓庆宫就是一个死地,我急着出去,你却迫不及待的要进来,真是讽刺!太子那样的烂泥哪怕有你这样好的模具也是塑不成人形的,和太子绑在一起,你就等着炮灰吧。
    欧阳慧茹想到这里,忽而抚掌,朗笑起来。
    她正愁没机会与太子和离,这下好了,江映月来了,太子不想谋反,在他们姐弟的联手撺掇之下也得反。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捏造几份江映月勾结刘文清,教唆太子谋逆的密信,再拿着密信到御前去告发太子。有丞相老爹帮忙,这事定能做到滴水不漏,况且她不怕查,江映月和刘文清谋反本就是事实,并不是她污蔑。
    告发了自己的夫君,她这个太子妃也不用当了,虽然触犯了妇德,会遭到世人的诟病,但是因着这份功劳,皇家也不会治她的罪,顶多降旨申饬一番。流言有可能会毁掉一个正宗的古代闺秀,但对于她这个现代天后而言却全无半点攻击力。
    左右关节俱都想了个通透,欧阳慧茹的笑容越加灿烂。
    见太子妃兀自笑的欢畅,秦嬷嬷、小雨和宫女面上都露出惊异的神色。太子妃莫不是被太子气傻了吧?
    “小姐,您,您没事吧?”秦嬷嬷小心的去拉扯兀自笑个不停的欧阳慧茹,语气颇为担忧。
    “我好的很!走!咱们去玉液池看看!”该是她上场添火加柴,成全江映月的时候了。
    一行人脚步匆忙的赶至玉液池,正看见战战兢兢候在浴池门口的两名宫女,宫女们见太子妃来了,连忙跪下迎接,脸色惶恐不安。
    欧阳慧茹没空搭理她们,目不斜视,径直往里走,跨进大门,先要绕过一个备有软榻的休息间,休息间后面才是雾气蒸腾的浴池。
    卫王此刻早已穿戴妥当,正悠闲的斜倚在榻上饮茶,等待太子妃的到来。
    “太子妃,你可来了。太子在里面,你快进去看看!”见到欧阳慧茹,卫王立即起身,收起脸上的悠闲,摆出一副忧虑的面孔,只是他变换表情时不太成功,因着左脸一枚红肿的巴掌印,他嘴角痛的抽搐起来,看着颇为喜感。
    欧阳慧茹视线在他红肿的面颊上停滞几秒,脚步不停的往里走。
    她一进门便听见了江映月哀戚的哭求声,仿佛这场龌龊不是他们两厢情愿,而是太子逼迫。也是,江映月此人极为自傲,又非常爱惜羽毛,哪怕是她特意引·诱,也会事先布局,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地位,让人对她无可指摘。
    两人前后进去,便见太子把江映月死死摁在浴池边,不顾她的苦苦哀求,下·身猛力的撞击着她的身体,一下一下,不带停歇,脸上的表情极为沉迷,显然十分享受,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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