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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刘杨的猜测,王师长和秀才率领部下翻山越岭的,因为多了两千多日军俘虏,所以走起来就很慢,也耽误了几天时间,一直到了刘杨回到西山县的第六天,才穿回来一个消息,说是安全到达了。
    这是刘杨正在等待的,王师长和秀才安全到达,也就是说刘杨没有了顾忌,那么刘杨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了。
    “老李,将这封信送给陈长官。”放下电报,刘杨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早就写好的,就是写给陈长官的。
    信写了三个故事,其一,就是卸磨杀驴的故事,刘杨费了不少笔墨来描写卸磨杀驴的典故,其二,又写了一石二鸟的典故,这是在告诉陈长官,谁都不傻,其三,那就是描写了古越国的历史来由。
    这封信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或许一般人看不懂,但是陈长官一定能明白,只是这确实有些难为陈长官,刘杨也是狮子大开口。
    但是陈长官一看就明白了,第一条指责国府卸磨杀驴,抗战期间,特务营凭一己之力拖住几十万日军,给国府极大地减轻了压力,而且消灭了很多日军,多少次大捷,给全国国民了盼头,可以说劳苦功高,但是现在却要将刘杨逼得无路可走。
    第二条是说国府好计策,一石二鸟,一来将特务营逼出江浙一带,只能去从新开辟老巢,在别人嘴里夺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要发展起来很难,而且那里可没有太湖作为根基,另外让特务营和那边两败俱伤,国府坐收渔翁之利。
    第三条就是刘杨的要求了,刘杨退让可以,但是盯上了福建,所谓古越鼓在春秋时期就是福建这地,福建历来富庶,稻米之乡,如果真的给刘杨福建,那么刘杨很快就能窜起来,自然也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但是福建是国府的基本盘,国府真正控制的就只有沿海地区,又怎么舍得将福建给刘杨,别说国府那边不能同意,就算是陈长官都不会同意的。
    看着这封信,陈长官是有些阴郁,他明白刘杨这是一次试探,双方开始真正的交锋了,谁也不傻,刘杨再提条件,大西北苦寒之地,而且就还要和那边争夺,傻子才会轻易地同意,真要是刘杨轻易地同意了,国府还真就不安心了。
    “告诉刘杨,国府愿意支持刘杨,给他一百万大洋,不过需要分三年,另外机枪五百挺,105炮——”陈长官开始开价,这就和谈生意一样,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谁吃亏谁沾光各凭手段。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李宝柱就强行给打断了,又从身上掏出来一封信:“陈长官,我们营座说如果国府不同意,他愿意无条件开赴大西北,什么都不要,你瞧瞧——”
    话音落下,屋里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陈长官一张脸当时就阴冷下来,变幻不定,眼中精光连闪,好一会才接过信,随手打开,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无条件开赴大西北,随君所愿。
    “荒唐——”陈长官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刘杨这哪里是答应,根本就是要挟,而且胆子够大的。
    李宝柱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看着陈长官,脸色漠然,眼中却有种讥诮之意,倒也不怪李宝柱这样,要好处不同意,不要好处又是荒唐,国府未免也太欺负人了,营座这句话说得没错。
    嘴唇闭合了几次,最终陈长官还是叹了口气:“你回去告诉刘杨,他也是**国栋梁,饭可多吃话却不可以多说,不要不切实际,要以国家大事为重——”
    “好的。”李宝柱忽然应了一声,竟然没让陈长官把话说完。
    陈长官立刻就打住了,盯着李宝柱看了好一会,重重的哼了一声:“刘杨究竟打的什么鬼?你让他亲自和我说,这可不是儿戏。”
    “是。”李宝柱依旧挺了挺胸膛应了一声,然后就告退了。
    虽然李宝柱始终没有说什么,但是陈长官有种不太妙感觉,刘杨的反应有些古怪,好像都不是无的放矢,已经算计到了每一步,要说欺负人是肯定的,刘杨可以冷静对待不意外,但是刘杨的一个手下也能这么冷静,这就有些古怪了。
    这其中肯定有事情,陈长官一颗心沉了下来,刘杨这是要搞事情呀,无条件开赴,这就差明说去投奔了,这可是国府最忌讳的,不过刘杨奉行的不是那一套,和那边从来啊没亲近过,会为了一时之气而放弃原则吗?
    国府的对那边是零容忍的态度,刘杨很明白,真的要是无条件的开赴的话,这一路上想要轻松的过去可不容易,国府绝不容许这样的。
    刘杨从来就不是意气用事的脾气,别看咋呼的欢,其实刘杨很精明,看事情也很透,从来都是谋而后动,只是性子里有些张狂而已。
    心中胡思乱想着,反而就担心刘杨避不见面,那样的话有些事情就不可调和了,真正要是闹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国府迁都势在必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刘杨不走的话,早晚要撕破脸的。
    不过幸运的是,刘杨显然没打算撕破脸,李宝柱回去之后,到了晚上,刘杨就拎着酒菜来找陈长官了。
    见到刘杨的时候陈长官着实松了口气,赶忙将刘杨让进屋里来:“你小子可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撕破脸呢。”
    “瞧您说的,我是那么不知道好歹的人吗,不过国府的确是太欺负人了,我这口气憋着难受——”刘杨也不见外,自顾自的坐下来,开始将酒菜摆上,然后一人一个杯子,倒上酒。
    “来,陈长官,咱们相交多年了,你最了解我,我这人脾气不好,虽然也知道国家大事为重,但是这口气我还是咽不下——”说着,刘杨一扬脖子干了一杯,长长的吐了口气:“我虽然不能做出让小鬼子看笑话的事情,但是这口气我一定会出的,话说到这里,来,喝酒。”
    说着又是干了一杯,但是这态度了昂陈长官感觉到不妙,刘杨已经有了打算,这可就糟糕了,刘杨可是一向认准了就会干到底的。
    既然口口声声说国家大事为重,那么走人是肯定的,而且听意思也不可能投那边,但是肯定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这不是刘杨的性格。
    可是刘杨打算干什么呢?心念转动,陈长官咽了口吐沫:“刘杨,你到底打算怎么样,你给我透个底,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协商,国府不能亏待了你的——”
    “哈,不说了,陈长官,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这件事我就出一口气,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也不会给国家造成任何的损失——”刘杨打着哈哈,但是却总是不说透,只是这意思却让陈长官赶到心惊肉跳的,总感觉要出事了,但是又猜不到。
    “刘杨——”陈长官还要说什么。
    刘杨却猛的干了一杯,就被倾泻举了举:“来,喝酒,先干为敬,陈长官,您是我最尊敬的长官,就不要在难为我了,要不是有您在,想让我就范可没那么简单,行了,啥都不说了,您回去交差吧。”
    交差就是完全同意了,但是陈长官知道,刘杨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走是成了定局,但是去不去大西北却是不好说,难道刘杨已经有了打算,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东三省。
    心中忽然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如今国府势力最薄弱的除了大西北就是东三省,小鬼子撤出去之后,国府虽然接管了东三省,但是在哪里部队不多,而且因为各方势力,东三省根本没法掌控。
    刘杨如果去东三省的话,那的确是有一定的基础,刘杨手下除了一零五师之外,还有不少的东北军,可以说东北军不少人投奔了特务营,最少万多人还是有的,有这些东北军在,去了东北很容易就扎下脚跟。
    这的确是有可能,对东三省国府有些鞭长莫及,而且小鬼子才撤走,各种势力交错,虽然乱,但是刘杨去了的话,那绝对是最大的势力,最少占据一省之地没有问题,可以效仿东北军。
    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陈长官苦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刘杨真去了东三省,陈长官也说不上什么,指望刘杨老老实实的听话是不可能的,不过或许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去大西北只是国府的想法,刘杨何曾这么老老实实的听话。
    “来,喝酒。”陈长官吐了口气,一旦想通了,也就放下了,如今的东三省局势和从前可不一样,国府已经插手进去了,就算是刘杨去了,也不可能一个人独大。
    只要刘杨答应走,不管是去西北还是东北,那就不是陈长官操心的事了,只要不投了那边就行。
    一时间推杯换盏,便再也没有提起什么,刘杨既然表态了,那么就不会做,别说陈长官,就算是国府也不敢逼得太紧了,真要是非逼着刘杨去西北,那么真去了西北,只怕就有人睡觉都睡不安稳了,所以最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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