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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果然温柔的拥住了他,问他,“小术还想要什么啊?”
    “我...我...我想要哥哥亲亲。”白术小声说。
    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抱过他,也没有人亲过他,哪怕是白术的母亲,也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为了赶路把他夹起,怎么速度怎么抱着,不管他是不是舒服。他经常被母亲手腕上的手表硌到,小孩子的胸腔是很脆弱的,他那段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觉得胸口发疼。后来长得大一点,就会学着自己牵住母亲的衣角,紧紧地跟上母亲的步伐。
    梦中的拥抱没有一点疼痛,只有温暖的像是阳光一样的味道,哥哥在他的额头上亲亲,一样温柔的仿佛阳光拂过。
    沉浸在梦中的小孩子抱着枕头傻傻的笑着,昏暗的月光下,另一边侧身睡着的女人不知梦见了什么,颤动的睫毛下流出泪水,沾湿了枕头。
    后来,白术的爸爸真的开着大车来接他。一路上,他的母亲笑的特别温柔,他觉得,啊!太棒了!果然爸爸是最好的!不但带给他哥哥,还把妈妈也变得温柔了!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命运的转折点,带来的是他的更不幸。
    白术回到家,不出意外看见家里空荡荡的,只有被翻了一通的冰箱昭示着那个血缘上哥哥还回来过。哥哥叫做白祁,和他同父不同母,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白祁还是个精致的仙童一样的娃娃,随着岁月流逝,现在的白祁已经完全长成糙汉子一枚,还是整天夜不归宿、游荡在外、连学校都直接翘掉的不良少年。
    想当初他第一眼看见白祁时,还在感叹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少年,这个少年还是他的哥哥!在白祁礼貌的伸出手要和他握手时,他还紧张的在衣角蹭了蹭手心的汗。
    现在想起来,觉得是自己脑内过度美化了白祁的形象,不然那个美好的人怎么可能会长成现在这样嘛!
    白术没什么力气做家务了,在医院躺了两天觉得浑身不舒服,狠命的去浴室把自己搓了一通,洗澡洗到软,披了浴巾倒在床上。——啊~果然还是自家的床舒服~白术感叹着,抱着自己的抱枕滚了一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的开始很普通,就像是以前一直梦到的那种,有草地、有鲜花、有现实中没有的温情。可是不知何时,白术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起来,被什么东西高高举起。他惊吓的挥动着手脚,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哦咦声。他猛地倾过头,看见一个成年男子,高高的臂膀举起他。原来他竟是一个婴孩!
    这是梦吧!
    这绝对是梦!!!
    那个男人突然开口,带起悲壮的气氛:“孩子,不要怪我。”
    刹那间,他被狠狠的抛下。冰冷刺骨的水花被他的身躯溅起,砸到他的脸上身上,猛地把它包裹了起来,口鼻之中不停的被灌入冰凉的水,这种滋味难受的恨不得立刻死去,然而他的意识还没有彻底消失,他能感到自己不停的下落,能看到他自己口中翻滚出的气泡,直到看见,周围高高飘起的绿色的藻类。
    “咳!——咳咳咳咳!!!”白术一个翻身滚到床下,不停的咳着,等他看清自己熟悉的地板和白色的床单的时候,白术才反应过来那是个梦。
    白术咳得脱力,双手撑在地板上缓了缓。一滴水从头发上滴落在他的面前。他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湿透。他往后捋了一把头发,然后抓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拿到眼前,竟然是根绿油油的水草!!!
    卧槽。
    怎么回事!
    傻子也知道有问题啊!!!
    白术翻身躺在地板上,无力的面向隔着天花板的苍天。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2章 我在梦里被杀了(二)
    在老师的眼里,白术一直都是个乖乖的优等生,成绩好,长得又文雅,作为a班的班长来说,白术一直都干的很称职。只是这些天,他明显的开始不对劲起来。在课堂上打瞌睡、开小差,甚至连这次的模拟考成绩都有些下滑了!
    老师找他去办公室谈心,他去了,回来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啊。”白术阴郁着脸,站在班级门口小声说到。这几天白术简直是要给这么残酷的现实给跪了!每晚做梦,不!或者说是每晚穿越啊卧槽!吾好梦中被杀啊!每天在半死不死的痛苦中挣扎而起床,搞得他都不敢睡觉了好吗!!!
    特别是在老师的乱七八糟的一顿心理辅导之后,他都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高三,还有一个月就是高考了。
    白术本来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成绩的,可是再这么闹下去,他怕自己还没到考试之前就崩溃了。
    昨天白祁回来,身上带了一堆伤,依旧对他冷淡的很,他刚写完作业,本来打算晚上吃泡面的,看见白祁回家忙下楼去给他做饭。一般情况下白祁顶多往这边瞄一眼就是了,昨晚他竟然直直地走进厨房,站到他身后。
    “这是什么?”白祁伸手探向他脖子。他没来得急躲开,手指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一拭而过。白祁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想自杀?”
    “啊?”白术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他问。白术自己摸摸脖子,果然有轻微的刺痛,这才想起了昨晚的梦里自己似乎是被吊死的。由于早上醒来除了脖子有点刺痛和嗓子难受之外没有向之前吐血那么恐怖,他也就没在意,急急忙忙上学去了。
    两个男人在家,一个还不经常回来,白术家的镜子基本成了摆设,后来仅有的一个被兄弟俩打架殃及池鱼之后,就再也没有买过镜子了,一般像刮胡子这样的事都是去理发店解决。
    外面漆黑,白术以玻璃窗户为镜看到了自己的映影,脖子上果然有一圈勒痕。
    “上吊?这么痛苦啊?”白祁扯着嘴角笑笑,伸手在他脖子的伤痕处来回摩挲,“我最近啊,搞到了一点毒/药,要尝尝吗?”
    “...放手!”白术挥开他的手,眼里突然燃上怒火,“白祁!你最好清楚一点!打架就算了!那些肮脏的交易别去碰!!!”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毒/药,不是毒/品。是连正规医院都有的卖的那种东西,怎么样?比你上吊可要轻松多了~”白祁靠着门边,懒洋洋的说,随后语气一变,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白术,你知道我有多想掐死你,以后别随便把脖子上弄了东西。看的老子手痒。”
    白术盯着他充满恶意的眼神,一寸一寸的拉高外套的拉链。说:“滚出去等着吃饭吧!看、你、麻、痹!!凸!”比了一个中指,转身继续做饭。
    白祁态度恶劣,是有原因。
    而白术却对白祁有愧,所以他想对他好。
    毕竟,初见面时,白祁给他的印象太好了,好到像是圆了他的一个梦。哪怕当时的小白祁态度依旧恶劣,半夜三番两次把他踢下床,最后小小的白术只能扒着床沿边泻下来的床单缩成一团睡在地板上,可是这也比以前好太多了!
    更别提第二天早上,白术发现自己在大床上醒来,身上盖着温暖而华丽的被子。
    白术的母亲一直明里暗里的提醒他要他对付白祁,可他像是中了毒一样,一看见白祁就傻笑个不停,经常是白祁和别人在大大的花园里踢球时,他就躲在柱子后面看,眼光追逐着小小少年的身影,心里想着:这是我哥哥嘿,哥哥好厉害嘿,嘿嘿嘿嘿...
    白家大少爷后面的跟屁虫。这是他那段时间的外号。后来那群大少爷的伙伴默默的也接受了他,虽说玩游戏的时候他总是分配到最差的角色,但是,他也总算是有朋友了吧。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他那个疯魔一样的母亲就策划了一起谋杀殉情案。她在白家企业总公司的顶楼上,一把把捧着玫瑰花的白家家主推了下去,随后在一片惊呼声中自己也纵身而下。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地点正是他的母亲选的,并且大宴宾客,打算在这一天,把他这个白家二少爷正式记入族谱。
    那一天,他被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打扮的光鲜亮丽,像个小王子。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甚至兴奋的拥抱了一下镜子!
    那一天,他看到白祁藏在身后的精致的礼盒,一直兴奋着,各种猜测。可还没有等他接到那份梦想中的礼物,他的母亲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他的父亲纵身跃下。
    当时,他吓傻了。坐在他旁边的本来是慈祥的爷爷,突然发起抖来,随后狰狞的给了他一巴掌,牙齿猛地磕到了嘴唇,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没有感到痛,只觉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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