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还活着,那就是要救的。坑底淤积了不少雨水,显然不适合伤患。
陶文毓把广袖挽起,从淤泥中捞出焦炭,试了试公主抱,太过吃力,只能把人背在了后背上。幸亏这件衣服不沾水不沾泥,陶文毓乐观地想。
半飘半爬地从坑底上来,一身红衣的少年,背着身形比自己还高大的焦炭,朝山洞走去。
山洞很大,靠里面一些的地方,铺着厚厚的稻草,这里没有被雨水打湿。
陶文毓把焦炭放在稻草上,平躺着放好。
他环顾了一下山洞,守孝这三年,他基本很少来这里了。
角落里有一个陶罐,两块火石,一堆散乱的干柴。柴火下面还压着两个小铁架,这是祖父给他做的烧烤架子。
现在是盛夏,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温度并不低,也不用生火。陶文毓看了看焦炭,天这么热,他不穿衣服,应该也可以吧。
如果有多余的衣服,陶文毓也乐意跟伤患分享。但是,他也只有一件啊,脱了嫁衣,他就只剩底裤了。
既然必须有一个人要光着,那当然是对方啊!
在天雷下都能存活的男人,必然不会在意一件小小的衣服。
陶文毓毫无心理负担地,穿得整整齐齐的,在焦炭面前晃了两圈,并用叶子给对方遮盖了一下。
至于对方的伤,这么严重,他肯定是没办法治的。在天雷下都能存活的男人,应该能自己恢复吧,应该……能吧……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样想了以后,陶文毓觉得对方的伤好像真的在恢复。
具体表现就是,呃,没有之前那么黑了。
既然能恢复,那就太好了。陶文毓从焦炭的旁边抱了几捧稻草,铺在了在山洞的另一侧,然后躺了上去。
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然后下山去参加了一场闹剧般的婚礼。
忙了一整天,晚上又受到了惊吓,陶文毓觉得他应该好好地睡一觉,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
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老高了。
然后,就是陶文毓面对着美男发呆的画面。
昨天还是一个人形焦炭的稻草堆上,躺着一个沉睡的美貌男子。
白嫩嫩犹如婴儿般的皮肤,黑亮亮犹如绸缎般的秀发。如果不是那高大的身形,都会让人错认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或双儿了。
陶文毓看了看对方的左手臂,嗯,没有双儿特有的胎记。
他长得真好看啊。陶文毓盯着对方的脸,秀气的柳眉,红艳艳的嘴唇,比他见过的县城的女孩子都好看很多。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为什么一个焦炭,经过一个晚上,就变成了美男?!
陶文毓再与世隔绝,他也知道,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恢复能力。
所以,他是什么?
山里的仙人?
还是,林中的妖精?
……
“咕噜噜……”一阵声响从陶文毓的肚子里传出来。算了,管他是什么,醒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还是先准备早饭吧。
他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起身去了不远处的小溪。
昨天的一场暴雨,好像并没有给青门山造成什么影响,小溪流水依旧潺潺,水里的鱼儿蹦跶的还是那么欢快。
“刷”的一声,手里的木棍破空入水,直直地插入了鱼儿的身体。鱼儿扑腾了几下,溅起一片片水花。
陶文毓收回木棍,把鱼儿甩在了岸上,又去水里插了两条鱼。拿岸边的草搓了两下,一根简易草绳穿上了这三条鱼,拎起走人。
……
山洞里,细皮嫩肉乌发秀美的美男子,倏地睁开了双眼。
柏子仁转了转眼珠,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山洞。他记得,昨天,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少年——
一身广袖红裳,夕阳为他陇上了一层金边,美的不似凡间。
然后——
虚弱的他被成功闪瞎,陷入了昏迷……
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传来,他吃力地侧过头,看向山洞外。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他穿着红色的广袖长袍,蹦蹦跳跳地向山洞走来。他看起来非常开心,步伐轻快中带着飘逸,走起路来像飘一样。
他身上那件长袍看起来庄重典雅,像是某种礼服,广袖轻摆,衣袂飘动间有暗纹闪现。
按理说这么正式的衣服,和这么欢快的少年,应该是不相配的。但是,它们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和谐。
原来,昨天看到的那个少年竟然是真实的,他还以为是昏迷前的幻觉。
而且,他救了他呢!
……
陶文毓来到山洞前,把鱼放在外面,去山洞里拿火石和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