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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钱、钱睿,那我们、道不同,不、不相为谋。”肖婉玉的话几乎是断断续续的说完的,她慢慢、慢慢的从剑上取下钱睿送的剑穗,试着伸出手,握住钱睿的手,将剑穗给他。
    钱睿感受着手里这份柔软,感受着从她手里传来的不舍,看着她即将起身而去,终于忍不住再次开了口。
    “婉玉,别走。”然而他一开口就是一口血喷出,几乎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钱睿,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了,呜——”肖婉玉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按住钱睿不让他起身。
    “不,我、还是说完吧,不然,以后我、大概不会有机会跟你说了。”钱睿微微笑着,一句一口血的说。
    “婉玉,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以后你自己要、要保重身体。虽然,虽然有你师父在,但你也要留个心眼。”他眷恋的抚上她的发,微微叹息了一声,“你如今身在武林,也算与那位作对,你、做事要留个分寸,不要、不要连累肖将军和夫人,要小心不要像这些人一样,被人利用。你、记得嫁个,对你好的男人,不要、像我一样,只会、只会骗你。”
    钱睿闭着眼睛,眼珠乱动着,“婉玉,帮我、帮我拔出这刀吧!”
    肖婉玉使劲的摇头,泣不成声,按着钱睿的手不让他动。
    “算了,婉、婉玉,你知道的吧?我其实,不是你说的那种穿越的人。“钱睿突然咳嗽了起来。
    肖婉玉红着眼眶,“啊?”
    “骗你的,小傻瓜!离我远点,别弄脏了你的衣服!”钱睿趁肖婉玉怔住的一瞬间,推了她一把,拔出了胸前的刀。
    “婉玉,我其实、很爱你。”
    一股血从他伤口处溅出。到底还是心疼她,不忍让她亲手杀了自己,再记自己一辈子啊!这个一辈子都在算计的男人在说了这最后一句话之后,便不再动弹了。
    肖婉玉呆住,只有眼泪不住地淌。一直在旁的孙一言走了过来,揽住肖婉玉的肩,任她默默地流着眼泪,这一刻肖婉玉,安静的几乎不像她了。
    安静的山谷里,老和尚墓前。
    “师父,路前辈已经处理好后续了,并且、将那个石室的机关彻底关了。师公再也不会被外人打扰了。”宋清已将事情后续告诉了白千山。
    “嗯,很好。阿清,你长大了啊!”白千山微微叹了一声气。徒弟长大了便会想着离开,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可是师父永远都还是师父啊!阿清要陪师父一辈子的!就像、就像师父和师父的师父一样。”宋清看着师父几乎移不开眼。只要你不赶我,我便一直陪你。你守护着你的宝藏,我、也守护着我的宝藏。
    “好!”此刻,白千山看着宋清也微微露出一个笑来,那一刻,风吹叶落,仿佛回到了旧时落霞山的时光。
    一人练剑,另一人便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一点点、成长为现在的样子,沉默的陪伴,细心的保护,即使是要亲手挖开这片回忆,也没有关系。
    师父心里的宝藏,是我。但我心里的宝藏,却早就是你。
    ☆、第二十四章架空古代文(七)番外
    落霞山上,简陋的竹屋旁,竹叶簌簌的落下,不知何处飞来的鸟儿停在屋顶吟唱,声音清脆婉转。
    院子里,宋清独自一人舞着剑,他的身影不停变换,身周的气流带起了他的衣衫,“铮——”的一声,宋清的剑脱手而出,射向不远的地上。
    “停下吧,你的心不在此处。”白千山泡茶的手很稳,动作行云流水,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一般说道。
    宋清起身拔出剑,慢慢走回白千山身旁,微微仰起头来,“师父,你说,人、为什么要死呢?”
    白千山的动作顿住,“人、为什么会死?”他低低重复了一遍,面无表情的脸上似是有一丝困惑,之后转过脸看向宋清,“你、是在说钱睿?”
    他的眼睛与宋清的对视上,显得黑沉沉的。宋清沉默了一瞬,微皱起眉说,“也算是。”
    “任何人都会死,阿清,没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像我师父会去世,就像有一天,我和你一样。”白千山低下头去,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道,却莫名的显得认真,显然,这便是他的答案了。
    身在江湖,谁会去想这么多的事呢?每一天都在习武、修行,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人找你比试。死亡,不过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非是寿终正寝还是半途死去的区别罢了。
    “……”宋清沉默下来,神色有些黯然。
    是啊,这很正常,只是活着的人仍会留恋罢了。
    “至于路前辈,他,大概是想我师父了吧。”茶水的雾气升腾,使得白千山微微的笑看起来都有些缥缈模糊,接着他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仍看着他的宋清。
    宋清便也微微笑着伸手接过茶,轻轻的嗅了一口,“很香。”
    有时候,感情大概就是建立在这些真实而又简单的生活之中吧,纯粹的、自然的,不经丝毫掩饰。也许,你有时会忽视,但是感觉却是再真切不过。
    就像此刻的白千山,又或者此刻的宋清,这种温情,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心知肚明。
    落霞山后的山谷里,安静而又美丽,道路旁肆意生长的花草,看起来别有一番野趣。两座土堆并立在一起,除了碑上的字不同,以及一座是新立的,看起来几乎一样。
    那天黄昏时分,打斗完后,路天笑辞谢了所有人的好意,一步一顿的来到了此处,他身上的剑伤自己心里明白,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靠在墓碑旁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他微微笑了起来。他的身影此时看起来万分狼狈疲倦,除去那身伤和血污,他的面容看起来与寻常老人也无甚区别了。
    “老常,你独自一人这么多年,想必很孤独吧?”路天笑目光望着空气轻轻道,好似看到了鬼刀年轻时的身影一般。
    “你呀,真是选了个好地方!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吧?”他微微笑了起来,虚虚握着手伸向空中。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正邪两道尚无太大的仇怨,各派皆以平时的行事来区分,也不需要收敛弟子,皇帝、也还只是个小皇帝。
    那是真正的武林,群雄辈出的时代。那时路天笑还是一个没有丝毫名气的毛头小子,刚刚拜入一位剑道大师门下,努力学习。
    他是直到后来才与常去留通过比武认识的,哦,“常去留”便是老和尚自己都忘却的本名了,这时的常去留也还在魔教护法身边学习刀法,还没有闯出“鬼刀”的名号。
    两个少年一起打架,一起游历,一起喝酒,一起看星星……不会有任何人来干涉,这种生活,轻快地几乎令人上瘾,但是,武林就是武林。常去留终于还是要随师父离去的,尽管他再不愿意。
    两人约好了五年后见面,期间要一直联系。常去留的回信十分没有规律,偶尔还会断两个月。路天笑那时尚且不懂为什么,但也没有多问,以为是他师父管得太严。但是五年后的失约却令路天笑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找上了魔教去质问常去留。
    “那一天的香气,真美啊!仿佛刻在我的生命里,令我此生再不得解脱……”路天笑的眼睛分明已是浑浊的,却微微显出光亮来。
    “我们那时,是打了一架吧?我几乎记不清你的脸了,但是你的、身上的香却仿佛仍在我身旁……”
    “我,是不是太蠢笨了?分明你是个左撇子啊!我却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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