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纷迪哆哆嗦嗦地解开裤子,掏出来,紧张兮兮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这清冷的大街上除了他和夏流之外没人了,这才开始放水。
“震惊!”夏亦流捏着鼻子的手就没放开过,闷在罐头里似的声音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高声道:“某艺术学院一名男学生竟当街做出如此丧尽天良道德沦丧之事!”
肖纷迪扶着的手吓得猛然一抖,整只手被暖流浇过……
“卧槽,你有病啊!老子……”
话还没说完,一道明亮的车灯打了过来,倾刻间,整个街道亮如白昼,照亮了了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就连肖纷迪腿间正在吐水的物件都照的清清楚楚!
卧槽!肖纷迪心道:那老子继续尿还是赶紧提裤子?!这他妈尿一半收不回去啊!
突然脑袋一痛,夏亦流一巴掌呼过去,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这是遛鸟的时候吗?要爸爸帮你穿裤子吗?车马上过来了,老子可不想和你一起上新闻头条!”
眼看着车灯光线越来越逼近,肖纷迪猛地一撅屁股,硬生生把那条小白龙斩断,手忙脚乱的开始拉裤子,夏亦流见他手抖得拉链都拉不上,也顾不得身上的酸腥味儿了,索性放开鼻子上捏着的两根手指,决定帮儿子穿裤子。
慌乱中,夏亦流好像听见肖纷迪闷哼一声。
车到身边时,两个人停下手中所有动作,屏气凝神地等车驶过去。
怎料那车居然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紧接着,车门开了!一双皮鞋从车上落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逆着光朝他们走了过来!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脑子似乎不会转动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人在两人站定,看了眼肖纷迪裤裆里的四只手,神色复杂。
因为逆着光,看不太清楚长相,或许是光影原因,显得那张脸刀削似的轮廓硬朗分明。
夏亦流循着那人的视线最先反应过来,触电似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食指和拇指不自觉的拈动。
肖纷迪手一手拽着裤头,一手还在裆处,一双明媚的柳叶眼里渐渐渗出了泪花,两片唇瓣抿得死紧,好似极力憋着什么似的。
那男人的目光好像只集中在肖纷迪一个人身上,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上上下下打量,看到他的发型,脸色有点僵硬。
六眼相对,谁也不说话,夹杂着胃里吐出来的秽物味道和尿骚味的空气几乎凝固了般,氛围一度十分尴尬。
肖纷迪一张口眼泪就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地滚了下来,在那张强颜欢笑的脸上留下泪痕,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哈哈,”肖纷迪干笑两声,努力担起气氛调节小能手的重任,道:“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你怎么不说今天的风好耀眼呢?!
夏亦流扶额:“……”傻儿子又在犯中二病了,动漫台词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那男人好像根本闻不到空气中的尴尬气味似的,又往肖纷迪身边靠了靠,带着些不确定好似又带着些期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可是要成为救世主的男人。”肖纷迪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抓着痛处默默流着泪 ,只求救世主快点来救救自己。
哈?兄弟!能不能收起你的沙雕气质好好回答问题!不把这位爷伺候好了,明天咱俩就要上头条了姊妹!
夏亦流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而后用手肘捅了捅肖纷迪的腰,低声道:“儿子,好好说话!”
肖纷迪已经泪流成河了,一张嘴再也说不出骚话了,最后更是哇呜一声,大哭了起来,委委屈屈地道:“你不要吓我了,我……我的小兄弟被拉链卡住了!”
夏亦流和那男人皆是一愣,夏亦流想起混乱中那声闷哼,既心疼又很想笑,几乎要憋出内伤。
那男人看了肖纷迪好一会儿,缓缓靠近,一只手慢慢抬到空中,顿了一会儿,又缓缓放了回去,也不知道是想要替他拭泪还是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转身道:“上车,我送你去医院。”说罢转身去开车门。
他说的是送你,不是你们。
夏亦流打了个激灵,他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抽了,抽得还不轻,不然为什么会觉得那男人看自己儿子的眼神这么温柔,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柔的,和他脸上刚毅的线条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联想到一个四字词语:铁汉柔情。
几年前流行一句话,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上笑,因为坐在自行车上笑不出来。
肖纷迪就刚好相反,他坐在宝马车后座也一样笑不出来,一路哭到医院。
夏亦流最开始那点玩笑的心思都散得干干净净了,现在只觉得心疼,都是男人,他知道伤在那处有多疼,更何况还是自己替他拉拉链造成的,他轻靠在小粉蝶耳边低声地哄着,想让他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那么疼了。
却突然觉得一阵从前座凉意袭来,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激得他在这炎热夏日的凌晨打了个寒颤,他抬头看了眼驾驶座的那个男人,那男人似乎看了后座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那目光锋利如鹰眼,刀锋似的刮过来,像是要把人刮掉一层皮,夏亦流心中一顿卧槽,又后怕又想求他好好开车,不要老往后看,后座上还坐着两支祖国的花朵呢,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花朵就夭折于此,再也长不成国家的栋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