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止凌踏进机场大厅便听见了无数遇难者家属的哭声,一声声哀戚而悲伤。
有跟舒止凌一样不愿相信事实的人,一再追问着航空公司工作人员:“你们查清楚了吗,是真的吗?”
舒止凌脚步一滞,狠狠深呼吸,有些不敢靠近那一隅。
萧言煜跟在舒止凌身后,默默给单林涵去了电话:“确定吗,林海云真的……遇难了?”
青墨的眸直直盯着舒止凌的方向,萧言煜在这事上的确抱有愧疚心理,连对她的敌视都稍稍放下一些。
单林涵嗓音深沉:“我亲自确认过,林海云的确已经遇难。”
萧言煜安静挂断电话,前面原本背对自己的小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澄澈的眸期盼看着他……
良久,良久,两人谁也没说话。
舒止凌站在机场大厅,窗外的夕阳仿佛只存在了一瞬,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的瞬间,她站在原地,泣不成声。
萧言煜,什么都没对她说……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妈妈……
两个人,明明从五岁之后便再也没有交集,甚至再见面时也满是磕绊,偏偏这一刻却显得极其的有默契……
舒止凌跌在地上哭泣时,萧言煜只安静守在旁边,一言未发。
最后,舒止凌因为萧言煜和单林涵的关系,提前拿走了林海云的遗物,那是林海云遗留在手机里的一段录音。
舒止凌躲在洗手间,戴着耳机听录音,里面嘈杂的声音似乎回放了飞机遇难时的场景,紧张而压抑。
“止凌,止凌!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妈妈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活着!”
当林海云的嗓音传出来时,舒止凌泪如雨下,随后听见一句:“止凌,你一定不能离婚!一定不能离啊!”
舒止凌伸手捂着嘴放肆流泪,耳机里只有众人的尖叫和一阵刺耳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死寂……
妈妈……
舒止凌在洗手间待了很久,直到萧言煜让人进去找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宛若木偶般坐在地上,落泪无息。
……
萧家老宅。
舒止凌在司机的搀扶下踏进屋子,整个人仿佛失去灵魂般毫无知觉,身体和大脑却无意识的避着萧言煜。
萧言煜默默看她一眼:“萧叔,给他准备点吃的。”
萧言煜的声音响起,霎时刺激了舒止凌,激得她宛若炸毛的刺猬冲过来拽住他:“萧言煜,萧言煜……”
一声一声,她什么也不说,只愤恨的、隐忍的、伤心的叫他,那三个字叫得人忍不住侧眸,不忍再看她。
萧言煜!你怎么可以!
我在母亲和你之间,选择了你,救了你,可你竟然把我丢在冷冰冰的警局自生自灭,求人帮我查询名单?
然后,你又在我得知母亲过世的消息里,跟别的女人一起出现在我眼前?
我到底哪里让你这般恨了,你要这样对我?
舒止凌满腹心思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朦胧了双眼捶打着他的胸口,仿佛这样林海云就能回来般……
“萧言煜,萧言煜……”
舒止凌的嗓音回荡在萧家里,萧言煜抿紧薄唇,忽然有些心疼这样的舒止凌,一时间竟没推开她。
旁边萧家座机响起,萧叔转身接了电话便一脸严肃无奈的模样看向舒止凌,萧言煜见状蹙眉……
他记得,今天也是舒连忠提前判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