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的拳头。
老李的身上几乎感受不到丝毫原力波动，即便是李慕白这点道行都能十分笃定的确定这一点。四名青铜守护者的攻击合在一处，不要说那超过十万度的高温九昧真火，即便只是四双拳头发出的几乎要撕碎空间的力场便足够把他粉碎了。
李慕白从来没想过世上竟有如许威力的攻击手段，不但原力级别登峰造极，力道更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这样的攻击手段下，谁能抵挡？这样的青铜守护者面前，谁又能与之抗衡？
直到那一拳挥出！
那些丝丝缕缕的空间裂痕，像一把把可怖的死神镰刀，将所有火系原力尽数拉扯的七零八落，又无声息的吞噬消失殆尽。李慕白顺着拳头往上延伸观察，在那可怖的高温核心中的老李，身上的衣服只是稍有破损。那还是青铜守护者强大的拳头制造的力场撕扯所致。
黑色火焰烟消云散，老李忽然单手按在当胸，眉头微微蹙了蹙，咧嘴笑道：“真他吗够劲儿！”
一名青铜守护者忽然用标准的汉语说道：“好强！”
另一名表示赞同，点头道：“不但强，而且还懂得咱们的熔炉转换之法，那些九昧真火都被他吸入身体了。”
第三名青铜守护者道：“一拳撕裂空间，他已经有了超越空间法则的力量。”
最后一个青铜守护者沉声道：“一个次基因低等生命体，不配得到这样的力量！”
“所以，你得死！”四个异口同声，话音未落，再次一起出手攻向老李。
一瞬间，白雾弥漫，恐怖的低温发散开来，迅速蔓延。
正打算逃离的金波瞬间被冻结在原地。
李慕白靠着战甲悬空而立，躲过了地面上蔓延的寒气，恐怖的寒气仍让他不敢呼吸，只能奋力升空躲避。如果不是他久在白无瑕身边，战甲和他本身早就适应了极雪峰上的低温，只这一瞬间就能让他心脏血液冷凝停止跳动。
这一击就算没达到绝对零度，至少也无限接近了。李慕白虽有与老李同归于尽的决心，但如无必要也不会真这么做。眼看白雾弥散开来，自知触之必亡，赶忙飞上更高天际。
四个青铜守护者对他的小动作置若罔闻，只是全神贯注于主要攻击目标。
白色的寒雾聚而不散，将老李团团围住，俨然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力场。这一刻，核心的低温或许已经达到绝对零度了，这个温度下，连时空都能被封印锁死，更遑论处在其中的人将会是怎样的感觉。
李慕白还没消化之前的九昧真火的恐怖温度，此刻又见证了四大青铜守护者联手制造的寒极力场，心中震撼无以复加。暗自思忖，这四个怪物太可怕了，竟能在寒热两种原力属性间自由转换，真火不行就换成极寒，这样两极分化的攻击手段，这该死的老李还能扛得住？
“嘿嘿，这下舒服多了。”白雾迅速向一个点集中，老李竟直接张口一口气将四大青铜守护者打出的寒气吸入腹中，手按当胸，心满意足道：“刚才的有点冲，弄烧心了。”又道：“四位效法自然，以聚变烘炉模拟天象演化生成的原力物质果然厉害，尤其是那火原力，明显高过了这个世界的生成极限，不过我知道，这还不是你们最厉害的手段！”
老李昂然不动，四大青铜守护者布置阵法将他围在当中，各自站好了位置，形成了一个巨大力场，其他人只能被逼迫在外围，能看却不能听。
“能以自身丹田代替聚变烘炉吸纳我们的黑真火，还能吸纳完全相反的暗物质元素。”第一个青铜守护者肃然道：“不但能撕裂空间，还能自成一界演化宇宙进化大道，比当年那个鲛人族也丝毫不逊色了。”
“那个鲛人是天生进化出的混沌原力，这个人却是效法我们的聚变烘炉逆转阴阳找到了那个逝去的一。”另一个青铜守护者道：“可以想象那种滋味对于一个次基因生物来说需要承受多巨大的痛苦。”
“这个人的神念原力纵然还远不如天启强大，但坚韧程度已经在天启之上了。”第三个青铜守护者道：“混沌原力无物不破，不知道他达到了什么级别，我们的聚变烘炉不知道能不能接得住。”
“接不住也要战斗到死！”第四个青铜守护者道：“守护元启之国号是我等职责所在，我们倒下了，其他兄弟自会接手我们的防区，其他兄弟也死了，还有鹅皇大人在！”
四个青铜守护者计议已定，第一个忽然对着老李鞠了一躬，道：“我等职责所在，虽明知不敌，也只好自不量力，希望阁下能认真对待，这是昂宿星团，大天使行星四个青铜武士最后的请求！”
老李微微额首，神情郑重：“好！”双手握拳，一道道黑色裂痕聚拢在双拳周围，那是最精纯的混沌原力散发出去撕裂空间产生的现象。
......
威力恐怖的爆炸留下一个方圆数公里，深达母舰本体的巨大深坑。
李慕白看着烟尘蘑菇云笼罩的爆炸中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留在这里。那个人应该死了吧？他有些怀疑，同时又觉得自己的疑惑毫无道理。
那么强悍的四个青铜守护者结阵自爆所产生的温度肯定达到了量子聚变的级别，核心处应该上亿度了。那种情况下，应该没有任何生命体和元素物质能承受那样的温度。
巨大的深坑中心烟尘正慢慢散尽，暴露出银光闪烁的母舰本体，除此之外，没有看到任何人。
李慕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老李到底还是死在了这里。
“老李，我承认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也承认你待我很好，但是你伤害了我母亲，这是我不能原谅的。”李慕白看着烟尘散尽后空荡荡的巨大深坑，自言自语道：“也许你是真心悔过想要做些弥补，但那是你的权力，接受或不接受却是我的权力，你伤害了我母亲，害了她一辈子，这样的仇恨我不可能谅解，很抱歉，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向你报仇！”
“臭小子，你会不会高兴的太早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李慕白猛然转身，却看到老李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连身上的衣物都没遭受多大损失。
“这怎么可能！”他吃惊之余骇然失声道。
“聚变反应是一切物质毁灭演化的究极状态，当天体吸引物质元素聚集到一定程度时，却还不能进化生成新的宇宙，就会因为内部压力的变化生成聚变反应，反向演化成恒星。”老李道：“他们身体里有一个叫聚变烘炉的东西，出自一个伟大科学家之手，可以演化模拟这个过程，四个一起自爆所释放的能量超过了八千万吨当量，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全盘吸纳。”
李慕白已经失语了，他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的有点怀疑人生。连日来他在老李这里学到了很多道理。之前因为不愿相信老李是真心传授，同时又出于自负学识丰富，一直对这个人都是半信半疑。可现在却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和自身的渺小无知。这一刻，他的内心竟出现一丝丝动摇。
这个男人真的是母亲的仇敌？我这么做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那四个青铜守护者的实力已经远胜过高太公，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弱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一起自爆都未能撼动这人分毫。面对这样的仇敌，真是由不得人不感到绝望啊。
“怎么？”老李笑道：“这就开始怀疑人生了？是不是因为老子的力量感到绝望了？其实你小子大可不必如此，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你所看到的那么强大，只是因为你现在的实力太弱，眼界太浅，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换做是你妈妈在这里就一定不会这样，要知道白无瑕的绝对零度可是超越本时空能量守恒法则的存在。”
“老李，你杀了我吧！”李慕白神态决然说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把你引到这里就是为了杀你，可你的实力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现在走到这一步我无话可说，你想怜悯我也好，做弥补也罢，总之我绝不会接受一个伤害了我母亲的仇人的一点恩义，我是白无瑕的儿子，冲着这个身份，这个人我丢不起！”
“还挺有志气的。”老李点点头，道：“捏死你还不容易吗？只是可惜了你妈这些年栽培你消耗的心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小子若是没傻透腔就该知道，她一直都是个孤独的人。”老李继续说道：“我听说有个西班牙的吟游诗人赞她是：百年孤独，绝世风华，啧啧，听上去挺浪漫的，可其中滋味却只有知情人才晓得，她失去了心爱的男人，这些年生活的怎样，你这个做儿子的肯定晓得，如果你小子觉得她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就尽管骄傲的死去好了。”
“我......”李慕白有些哽咽，猛然甩脸，将眼中的泪水甩去，转过脸来怒视着老李，问道：“现在你满意了？”
老李嘿嘿一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哭个鼻子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情，一个男孩儿成长为一个男人的过程，必须要经历几次血泪经验，你小子也就刚刚脱离白无瑕的保护刚起步而已，后面的磨难还长着呢，老子当初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比现在的你差远了，那时候还没有原力觉醒的概念，无依无靠，行走江湖全凭一张厚脸皮，若是学你这般气量狭窄，又岂会有今天这威风八面的时刻？”
李慕白低头沉吟不语，许久才忽然抬头，怒视着老李，道：“你究竟想怎样对我？如果你想用我威胁我妈做她不愿做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的自我了结！”
“你想多了。”老李笑道：“我还不至于下作到那个地步，不过你刚才有句话说的有点道理，你这么算计老子，若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这道理上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要杀要剐你只管来好了！”李慕白凛然不惧：“只要留着我的命，我就还会与你为敌。”
“杀你就算了，死罪可免，活罪不饶。”老李笑道：“你若想活着回报白无瑕养育之恩，现在就跟我走，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归墟入侵，人类的第一道防线岌岌可危，每天都在发生最惨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