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作为文家第叁代子孙,一没继承爷爷的英智骁勇,二没忧国忧民的正义情怀。他甚至,性格懦弱,风骚幼稚,还自恋!
当然,自恋的资本他也得有。24岁的年轻男子,生得芝兰玉树、肤白唇红,五官精致到难辨雌雄,手指纤细尖长,留着时下明星的括号刘海,像一个妥妥的小奶狗,也像,受!
他还是文家唯一一个不从事军政的男子呢,也简称“单飞”。那家伙儿自小就用生命来抗拒当兵,现下自立门户,爱和明星“厮混”,开餐厅,开娱乐公司、培养艺人。也,独独偏爱女文青。
漫画家林知音,就是他偏爱的对象。
这不,菜单一上来,文逸就乐不思蜀地向两位女生介绍,说这个好那个也好,还表现得异常殷勤,斟茶递水什么的。只不过,他偏爱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兴致不高呀!
“咋了?”他表现一下男友力。
林知音托着腮,扁着嘴,轻轻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可把风骚二少弄急眼了,连忙看向她带来的好朋友,一个御姐范儿的徐可佳。
徐可佳倒不觉得文逸娘,只是有点,聒噪。她轻抿了一口茶,提了提知音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一个男人,长得怎么怎么样,然后她觉得很中意的事。
毕竟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文逸不可能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殊不知那家伙儿还真有点傻乎乎的,歪着头、皱着眉,认真想了想,问:“不到30岁的一个男人,一身黑,很高很帅?头发很短?”
徐可佳微颔首。
文逸忽的站起身来,“那是我哥!”
“啊你哥?”心事重重的少女惊喜地抬眸,“可你们长得不像啊!”
“堂哥!”
“真的?那你可以把他的电话给我吗?”
“噗......”徐可佳捂嘴低笑。弟弟先看上的女朋友,没想到转个背,她就看上了他哥!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她退到一边优哉游哉地嗑瓜子,甚至还想拿出手机拍视频。只见文逸傲娇地侧着脸,愣是不管旁边那个向他撒娇要电话号码的林知音。林知音便开始装嗲,扯扯他的衣角,噘嘴嗔道:“给嘛,给嘛!”
“不给。”那家伙儿还有些生气了。
但谁碰到这种情况能不气?文逸气死了都,什么玩意儿?音音只见了一面就喜欢他哥,他呢?他追了那么久也没得过她脸呢!
太、过、份、了!
可越是这样,中毒已深的林知音越发不肯罢休了,她想着原是与刺客匆匆一面,不曾想,他就近在眼前,还是文逸的堂哥!
这无疑给了她巨大的斗志啊,她这回势必要将刺客拿下了,于是嗲声嗲气地缠着文逸:“给嘛,给嘛。逸哥哥你人那么好,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不给!”
“......给不给!不给我生气了!”装嗲不成,她还想发火?
文逸缩了缩,面上明显透出:心虚。为何?只因他哥那没见过女人的,他给了电话不等于拱手割爱?
总之他就一句话:“不、给!”
紧接着,包间里传出一阵非比寻常的轰动。林知音和徐可佳对视一眼,将抢到的手机丢回桌面,再挥挥手扬长而去,徒留缩在墙根的文逸捶着大腿,哭喊着:“仗势欺人呐!”
成功抢到“刺客”手机号码的林知音,她在当晚八点拨了过去。
早春的风凉凉的,她就躲在微暗的阳台上踱着步,像一个早恋的中学生,听着嘟嘟的等待音,心里既好奇又紧张。
只是,他......挂了!
他居然直接挂了!
是文逸回去跟他说了什么吗?还是他不接陌生人的电话?
知音不信邪,再打一个......也挂了!
不会吧?这么简单粗暴?她皱皱眉头,给他编辑短信:“你好文先生,我找您有事,您能接一下我电话吗?”
一分钟,两分钟,叁分钟过去......咚!他打回来了!
年轻男子的声音沉稳有力、干脆利落,“喂,哪位?”
知音贴着手机,小心地回:“你好,我叫林知音,是文逸的朋友,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文灏。”
“哪个hao?”
男子停顿了一下,“水旁。你有事吗?”
水旁?知音疑惑着,是“浩”?她接着说:“呃,我还想问问,你的年龄?”
“广告推销?挂了!”
“哎等会儿你先别挂!我不是广告推销的。我是你今天撞到的那个人,然后我听说文逸跟你认识,所以我想跟你认识一下。那个,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好不好?一个小小的忙,也不要耽误你很久。”
年轻姑娘清甜的嗓音一连串地发出,好似全是重点,又好似没有重点可言,其实就是扰乱敌心。
结果对方放空了几秒,问:“什么事?”
知音咬咬嘴唇,偷着乐,“那明天晚上七点,我在京基百纳等你。你一定要来哦,来之前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嗯哼,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哦,你可以加我微信,就是这个手机号,挂了,拜拜。”
撩汉第一招:吊胃口。成功了......吧?
阳台上的明媚少女搓搓小手,想着明晚该穿什么衣服?
然而另一边刚洗澡出来,正裸着结实胸肌,一手擦湿发,一手握电话的文灏挑挑眉——什么玩意儿?
搞不清什么玩意儿的钢铁直男果断没搭理她。
年前文灏去缅甸执行一起跨国走私大案件,有幸搭档一名出色的缉毒老警邱飞白。邱飞白说这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他就不干缉毒了。人生活了大半辈子,总在枪林弹雨中度过,没有一天安宁的,家里人也要跟着他隐蔽,那种感觉,他怕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头是他的老婆女儿。望着老婆女儿,他突然感伤了,“唉,我真是宁可回去当个门卫,也要惜命啊。”
当时趴伏在草丛隐蔽着的几个队员憋着笑。有谁不知道,邱队是个妻管严,怕老婆的?
文灏倒没笑,但越是不做声的人越容易被cut到。邱飞白当时就看着他说:“哎,还是你好。没妻没儿的,也不用担心父母,一身轻松。”
29岁的年轻男子,热血、果敢,体能和耐力在作战部队中都是一等一的,文灏自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他出这趟任务之前就已经是备选的支队队长位置了,若是这次缉毒有功,那升职加冕便是指日可待的事。
只见他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的,像一个机器人似的瞄着狙击枪,直到趴伏在他脚后的赵四千推推他的小腿,他才冒出一句:“我还年轻。”
是啊,缉毒警这个职业需求就是要年轻、拥有过人的体能、精力以及不怕牺牲的精神!邱飞白借着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眼角的纹,心里一阵唏嘘,说:“文灏,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要和你好好喝一个!”
那就喝呗!缉毒警常常把“活着回去”挂在嘴边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他们的生与死仅在一秒之差也是常事。文灏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镇定道:“放心,过完年我就跟你喝。”
那意思就是他们都可以活着回家过年嘛。
鹏城2月的天气老爱下小雨,六个气质不凡的高大男子相继走进一家烧烤火锅合一的小餐馆时,肩上的衣料都印着密密的雨点子,相熟的中年老板娘“呀”了一声,“你们都不打伞啊?”
邱飞白大刀阔斧地拉开椅子,“不用,我们是粗人!”
旁桌一位戴鸭舌帽的男客嘀咕着:“这群人什么身份啊?这么夸张?”
因为他们个个都很高、很威猛,也都穿着一身黑。
友人惊讶地告知:“是警察吧!”
戴帽男客拍拍胸口,“哇!那这是我今年吃的最踏实的一顿饭。”
听力甚好的文灏勾唇笑了笑。得民众赞许,任哪个警察不自豪?雪白啤酒沫在杯子上“沙沙”地冒着,他正欲举杯,内侧口袋的手机却振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但过人的记忆力让他一眼就辨出了是昨晚打来的那个女孩。他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