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礼虽然失忆,却还是记得“贤惠”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面色一红,“瞎说。”
”真的,哪个姑娘嫁给你肯定很幸福!“
阿礼羞涩地笑笑,“你教我缝补衣服,我教你认字,可好?”
胭脂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阿礼柔声道,“家里没有纸笔,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河边,我教你。”
胭脂犹豫道:“可是,阿礼哥哥你的身体撑得住吗?”
“无妨,休息了几日,我感觉好多了。”
第二天日,天刚蒙蒙亮,阿礼便和胭脂一道出门捕鱼。他穿的是胭脂爹留下的粗布麻衣,却依旧俊美无匹,黑发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在晨风中轻拂。
胭脂走在他身边,偶尔侧过脸偷瞄他一眼,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子一同在外行走,简直、简直就像以前村花爹爹和娘亲每天一同去地里农活一般。
阿礼感觉到胭脂的目光,微笑地询问:“怎么了?”
胭脂赶忙移开目光,看着自己穿着草鞋的脚丫,“阿礼哥哥,马上要入秋了,河水凉,你身子虚,到时候就在岸边等我,不要下河啦。”
阿礼沉默不语。
胭脂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解释:“我没有觉得你没用的意思,只是……”
“胭脂,你误会了。我刚刚是在想,我会不会游泳。”
胭脂松了口气,“那你会吗?”
阿礼无奈摇头,“我已经忘记啦。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我听你的。”
旱灾闹了许久,河水虽未完全干涸,但已经可以见到底了。胭脂那般身高的姑娘,踩在河中央,河水也才刚刚到她的腰上。大鱼几乎是不可能能抓到,运气好的话可以收获几条小鱼,更多的是河蚌,螺蛳,虾米之类的杂碎。
光是从家里走到河边,阿礼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只能在河边找了处地方坐下。胭脂肩上背着鱼篓,手中拿着打着补丁的渔网,动作娴熟地弯腰,下捞。等她累了,就上岸找阿礼教她写字。
阿礼找了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胭脂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对着模样歪歪扭扭地写出自己的名字,兴奋了半天,“阿礼哥哥,你看我写得好不好?”
阿礼含笑点头,“很好。”
“那你再教我写别的!”
阿礼想了想,在地上写了另一个字。写完之后,他看着那个字,微微蹙眉,有几分失神。
胭脂歪着脑袋,“阿礼哥哥,这是什么字?”
“谢。”阿礼恍惚道,“这好像……是我的姓。”
“咦,这么说阿礼哥哥叫谢礼吗?”
阿礼叹了口气,“就算是吧。”
今日两人运气一般,只抓到了两只小鱼几只螃蟹,但刚刚学会写自己名字的胭脂还是欢天喜地的,背着鱼篓在乡间小路上蹦蹦跳跳。谢礼跟在她身后,含笑看着她。
快到家时,胭脂一眼就看到自家门开着,惊喜道:“爹爹回来啦!”
谢礼看着胭脂撒丫子冲进家里,心里也为她高兴,毕竟这丫头再怎么能干不过也是依赖爹娘的孩子。
“啊!爹!你们干什么!”
一阵带着哭腔的尖叫从屋里传来,谢礼心道不好,忙走了进去。
第3章
狭窄的屋子里挤满了人。方才还笑颜如花的胭脂此刻正跪坐下地上,泫然欲泣,两个高大黝黑的男人站在她两边,一人抓着她的一个胳膊。
另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人,又高又壮,脸上一道吓人的疤痕从眼角蜿蜒至下巴。那人手持大刀,神情不耐,似乎是这伙人的老大。另外一人四十左右的年纪,勾着背,瘦削非常,鼻青脸肿的看不清相貌。
刀疤男见到谢礼踏进屋中,见到了奇珍异宝般地眼中一亮,他把刀往中年男人脖子上一架,粗声粗气道:“张峰,这是你儿子?看上去比你女儿可值钱多了。就你女儿那模样,抵赌债恐怕不够啊……”
谢礼只是失忆,又不是失了智,此刻便明白了大半。怕是这位不靠谱的爹再外欠了债,无力偿还,只能把唯一的女儿卖了。
胭脂看着张峰,眼中满是哀求,“爹爹,不要卖了胭脂,胭脂以后一定乖乖听话!爹!”
刀架在脖子上的张峰不敢与女儿对视,战战兢兢道:“王、王老大,这人我不认识啊……”
刀疤男冷笑一声,“不认识?不认识为啥这样的美人会出现在你家?”说着,拿着刀的手又用了几分力,目光露骨地打量着谢礼。
张峰感觉脖子上一凉,血丝立刻渗出,吓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王老大饶命啊!女儿你先带走,剩下的我再想办法,饶命啊!”
胭脂也哭喊道:“爹!你们放开我爹!”
谢礼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欠了你们多少?”
刀疤男桀桀一笑,“怎么,美人要提他们还债?”
谢礼从衣中掏出一块玉佩,“这个够吗?”
刀疤男使了个眼色,抓住胭脂的一个男人从谢礼手中夺过玉佩,扔给自家老大。刀疤男不动声色地摸了摸玉佩,嗤笑一声,“谁他妈知道这是真是假啊!美人,你可不要觉得哥哥我好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