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们大多挺好奇的,不过他们对乌罗还抱有一定的警惕心,不像是瘸子那样亲近,因此并没有说什么。乌罗凝视着瘸子的手部肌肉,他忽然意识到个自己之前就注意到可一直在忽略的要点。
这群原始人……是不是长得太过健壮跟高大了一些。
乌罗的历史学得不太好,不过对营养学还稍微有那么点心得,如果每顿都像他们昨天那样,这些人没有瘦得皮包骨头都算对得起上苍了,绝不可能维持这样的活力跟体魄。
这仿佛是玩笑话的另一个有力证据,可还不够。
疑惑暂时没办法得到答案,乌罗只好继续低头砸起自己的石头来,好在得到了名字的华颇为心满意足,暂时没有来骚扰他的意思。孩子们见大人不再发出声音来,皆都一哄而散,或是玩耍,或是帮忙去了。
直到晚上,外出的人终于回来了,男人们带回来一头巨大的鹿,而被处理得一塌糊涂的狼尸同样被拖进洞穴。而女人们则用兽皮裙托着果子跟果实往回走,还有几个孩子兴高采烈地跟在他们后面进来,手里还抓着青蛙跟蚯蚓。
乌罗一整天都没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今晚的盛宴,对比起昨天的简陋,简直有点怀疑人生。
一天不见,首领头上的羽毛又多了不少,她手里提着只肥到有点惊人的野鸡,长相接近松鸡,但是体型酷似火鸡,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
这些食物都被放在了一起,首领再一次看了看乌罗的箱子,觉得有点遗憾,不过很快就挥去了这样的感觉。
首领还不知道该怎么使用那个东西,而且那里面藏着很厉害的草药。以前受伤的地方总会又肿又痛,有时候还会流水,让人头晕上好一会儿,可是那个人拿东西擦过之后,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部落不需要一个多生火的人,可是需要一个巫。
与昨日并无不同,狩猎的人一回来,就热火朝天地开始干活,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件事,鹿与鸡的头被一起捣碎,那些被暴力剥下的狼皮平铺在地上,脑浆跟血的混合体被涂抹在皮上,等涂抹地差不多之后,他们就找比较圆滑的大石头来捶打。
还没吃饭就要干活,太悲惨了。
乌罗简直要为他们抹一把鳄鱼的眼泪,不过一如早上,首领始终没有叫他干活,好像就这么打算白养着他一样,倒是对华跟聋子的态度则较为恶劣,催促着他们过来帮忙。
晚饭几乎每个人都要出力,就连首领自己也是一样,她通常负责拆开这些动物。
鹿显然还没死太久,血还在流动,它被砸碎的脑袋下面被割开了一个大口,男人跟孩子们都凑过去喝了些鹿血。
这场景实在过于震撼,尤其是这些人还在意犹未尽地舔舐牙齿跟嘴唇上残留的血液时,让整个山洞都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首领很快就转过头来催促乌罗上前,乌罗谨慎地摇头拒绝了,这让没轮上的华很受刺激,他哀怨地看着乌罗,眼睛里仿佛还闪烁着泪花。
要不是正在忙,大概就要冲上来怒斥乌罗为什么这么浪费。
喝血可能是因为缺乏盐,也有些部落传统里意味着吞食敌人的生命跟勇气。
乌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移开相当动摇的眼神,试图说服自己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毕竟那些人只是在喝鹿血,而不是在吃人。
内脏被取出来放在几张巨大的叶子上,边缘稍稍包起,昨天可能是因为猎物太小的缘故,没用到这些叶子,乌罗没太注意它们是怎么被拿出来的,男人们把包着内脏的叶子卷起来带出去清洗跟处理,巨鹿剩余的血跟脂肪残渣淅淅沥沥地渗透在刚被脑浆摩擦过的兽皮上。
这个山洞里虽然没有陶器之类的东西,但是也有小石头做成的碗具,不过看模样很难说像砚台还是石板片陷了个浅坑。照顾婴儿的女人首先得到了食物,她得到了一块生肉跟几个果子,而后费力将果子砸成碎末,用手指搓着往婴儿嘴里塞。
乌罗有点看不下去了,就算这孩子免疫力再高,这么吃下去也会出事的。
“停!”
女人惊住了,她倒不是听懂了乌罗在说什么,而是那声音随着手一同挡在了她面前,她低声吼叫起来,模仿野兽的嘶鸣,试图恐吓这个阻止她孩子进食的男人。部落里没怎么起过争执,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首领,而首领只是走过来蹲下,她也不太明白乌罗为什么要饿死这个婴儿。
于是首领摇摇头,打算把乌罗的手拉开。
乌罗从口袋里抽出湿巾跟纸巾,他叹了口气道“你们自己没有就算了,对待孩子的时候稍微有点卫生意识好吗?”他知道自己在讲废话,不过并不在意,他将女人的手抓过,对方试图反抗,最终在首领的示意下安静了下来。
乌罗看着眼前这只沾染着灰尘跟血沫的手,不由得幽幽地自我解嘲“乌罗老师的卫生第一课开始了,请这位小朋友跟着老师好好洗完手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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