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任骁松口气,便从床上果断爬起。
“那就成,撞号了。”
坤爷那时眼高于顶,平日也是吊得不行。当即转头说:“但你昨晚叫得还挺好听的。”
“......我日你妈?”贺任骁僵在原地,喝太多以至于断片,愣是没想起来是否发生过什么。
良久,金何坤一笑,贺任骁摸了摸啥感觉也没有的菊花。这才发觉自己被诓了。
他指着坤爷,狠狠点几下。两人之间竟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
“啧,你小子。”
“行,交你这个朋友。”
有很长一段时间,贺任骁与金何坤几乎形影不离。他俩玩起来德性差不多,都是顶风流那一挂。
贺任骁是不折不扣的官二代,喝多了一脚油门随便来。简直是大胆地开,往城市边缘开。金何坤坐副驾驶,惜命得很,拿出手机找交警。希望有关部门能管管。
“我跟你说,”贺任骁喝高了,说什么都不听,“现在进去,半小时后我就能出来。你信不信。”
“不信你就打,我把车停在二环高架。”
“等你打电话。”
金何坤捏着手机,盯了对方好久,最终妥协似的拍一巴掌车窗。
“老子怕了你了。操。”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那些年,确实傲气如狂。
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要说金何坤是唐璜,贺任骁便是西奥。他们懂得男人之间的艺术,羞耻是性的遮羞布,他们不需要。
后来事情发展地有些玄妙。贺任骁对金何坤总抱着那么点......似有若无的暧昧情绪。
贺少始终认为,这辈子不与坤爷上一次床,那铁定是亏本生意。
某次喝大上头,两人在酒吧同时遇上一个优质男。猜拳决定谁先上,坤爷赢了。
金何坤走过去时,贺任骁其实特不愿。倒不是输得意难平,而是瞧不上对方直视金何坤的眼神——大胆、热情、分明透着期待。
贺任骁猛地灌下几杯酒,朝那方走去。他一把勾住坤爷肩膀,对优质男抬了抬下巴。
“不好意思,这我男人。刚刚玩游戏输了。”
“没你的份,别瞎惦记。”
那晚金何坤始终没说什么,优质男脸色几变,一推酒杯掉头走人。贺任骁吹几声口哨,端过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别人的东西别乱喝,”金何坤的阻止约等于无,他淡淡瞥一眼贺任骁,“以后别这样了。”
以后别这样了。
这话听着轻飘飘,分量却很重。别这样,第一别再酒吧喝别人的酒;第二你我不过兄弟,越界就没意思了。
贺任骁多敞亮一人,说话办事通透得不行。他捏着酒杯,不去看金何坤,眼神飘忽在酒吧里任何一角落。
“说实在的,坤儿。我真挺想和你睡,感觉这人生吧,不睡你一次,不值当。”
“但你不允许,我也没办法。”
“算了,不晓得以后便宜谁。”
金何坤笑:“反正不会便宜你。”
后来优质男竟成了贺任骁的情人之一,事情发展扑朔迷离,现实就这么精彩。
贺任骁闭口不提对金何坤的肖想,嘴上仍旧“坤宝”、“坤儿”、“坤爷”地叫个不停。喝酒只叫他,玩也只叫他,兄弟一场情浓烈。
优质男对贺任骁爱得不行,贺少却始终兴致缺缺。两人没处多久,分手告终。
大学毕业时,散伙饭结束。贺金二人从饭店走出,一人一支烟,沿着河岸静静地走了许久。
经年一晃,金何坤依然记得那晚夜空晴朗,空气潮热。河面漆黑一片,映着岸边碎屑的灯光。竟似有太阳,波光粼粼。
吐出的烟雾随风散,猩红烟头一明一灭,照亮他们年轻的脸庞。
贺任骁:“大学四年没睡你一次,真他妈不甘心。”
金何坤:“别想了,这辈子也不可能让别人睡我。”
贺任骁乐:“那你睡我呗,为你当0还是可以接受。好哥哥,你操|我试试。”
金何坤呼他一巴掌,手指顺势从贺少的头发间穿过。手掌温热,而发根微凉,残留着方才空调屋里的温度。
他笑了笑:“滚你妈的,以后别这样。”
贺任骁至今弄不懂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是金何坤已第二次说“以后别这样”,他便不如此了。
随着年岁增长,再加工作繁忙,两人聚少离多,渐渐回忆不起当年介于兄弟间的暧昧情愫。
估摸是一件“好东西”摆在眼前,是个人都会馋上几眼。更遑论金何坤日日在他身边,贺任骁没点歪念头,简直对不起坤爷优秀的皮囊与灵魂。
时光洪流奔腾东去,少年成为青年,多少年兜兜转转,身边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除去爱占的口头便宜,贺任骁已对金何坤毫无感觉。
什么“坤宝操|我”、“好哥哥为你做0”成为历史遗留物保存下来,当真是不复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