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在看到蒋鸿风穿门进来后,就惊讶得张大了嘴,此时他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大概是难得遇见同类,又见蒋鸿风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他慢慢靠近了傅周涵,但依旧是背靠着墙边蹲着。
见傅鹤好歹是挪近了一点,傅周涵也就不再管他。
过了一会儿,傅鹤就感觉到一股舒适的气流涌入身体,他悄悄地打量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见他们几乎一动不动,他便老老实实享受这种呼吸畅快的感觉。
傅鹤在生前也听过不少鬼怪故事,于是他死后就按照传说来,不敢晒到太阳。但有一次正值烈日当头时,隔壁房主把浴室的窗帘拉开了。
他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但没想到太阳照在身上只是略微有些难受,并没有造成其他的后果。
傅鹤不知道傅周涵在做什么,但他已经明白刚刚傅周涵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如果要他形容现在的这种感觉,那就像是大热天在太阳下走了一圈,然后进入到空调房,有种沁人心脾的舒适感。
时间一到,傅周涵就下床去洗漱。等他忙完准备出门,就发现房间里的两个鬼各自站在一边。
蒋鸿风是个彬彬有礼,但话却并不多的鬼,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主动跟人交谈。而傅鹤是个内向且有些胆小的鬼,所以现在这种状况也并不奇怪。
“我要去上班了。”傅周涵对傅鹤说道,“你就自己随意安排吧。”
傅周涵交代了一声后就出门落锁,而蒋鸿风雷打不动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刚转身离开,傅鹤就悄悄跟了上去。
在等车的时候,傅周涵看到了远远站着的傅鹤,他便对蒋鸿风说:“你去让他过来一点吧。”
傅鹤亦步亦趋走过来,双眼始终看着地面。在他心中,傅周涵是略微让他有安全感的人,但内向的性格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现在他这样,已经算是做出了让步。
于是,傅鹤低着头跟在傅周涵身后上了车,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人是看不到鬼的,自然不会避开他,所以车上拥挤的人群直接将他挤到几乎变形。
傅周涵找了个位置站好,等他转过头就发现了人群中惊慌失措的傅鹤,那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可怜。他忍住笑意,手指指向车顶,示意傅鹤去上面。
傅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他飘到车顶就看到蒋鸿风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他有些懊恼地退开几步,心想自己太不会变通了,以后还得多学习怎么当鬼。
因为这件事,傅周涵嘴角一直噙着笑,看傅鹤的眼光也越发慈爱。
傅周涵这一辈他的年龄最大,他作为大哥一直关爱那些弟弟妹妹,很是有一副兄长的模样。大概人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宽容一些,加上傅鹤跟自己同姓,傅周涵就忍不住把他当弟弟看待。
只是昨晚太困了,今天又得上班,没有时间去了解傅鹤的更多信息,只得等到晚上了再聊聊。
到了公司,傅周涵发现杜乐早就来了,他忙过去打招呼,问对方身体恢复得如何。
杜乐抱着保温杯,里面的热气蒸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脸,只听他慢悠悠地说道:“已经好多了,多谢你关心。”
傅周涵觉得杜乐实在是有些客气过头,他俩虽然只共事了三个多月,但因为办公室阴盛阳衰,他们因为都是男生就走得比较近,说是朋友也不为过。
往常杜乐开朗而幽默,跟傅周涵相处时不拘小节,插科打诨却并不惹人厌。他处理人际关系进退有度,跟别的女同事也相处得很好。
而现在,杜乐的礼数很到位,却多了几分疏离感。
傅周涵心说这是还没从失恋中恢复过来吧,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语气中都少了几分活力。以傅周涵纸上谈兵的见解,杜乐这情伤估计得交由时间或者新的恋情才能抚平。
杜乐是部门的开心果,他的变化部门的同事看得一清二楚,纷纷向傅周涵打听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大家都是为了表示关心,但傅周涵也不好把真相传得众所周知,只说他心情有些不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定的眼色还是有的,除了适当表示关心外,并不会去细究。傅周涵也随着大流没去叨扰他,就让杜乐自己消化情绪。
经此一事,傅周涵突然觉得恋爱是件极其麻烦的事。他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还是努力工作多赚点钱,早日把父母接到身边享福,其他的事就暂时别考虑了。
杜乐旷了几天班,晚上得留在公司加班处理耽误的工作。傅周涵跟他不是一个组,没法帮忙,也就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出了公司,傅周涵发现蒋鸿风和傅鹤的关系近了许多,傅鹤甚至像个小鸡仔一样跟在蒋鸿风身后。
一般傅周涵上班的时候,蒋鸿风都会自己出去转转,然后等傅周涵下班了再一起回去。今天蒋鸿风带着傅鹤出去不知做了什么,居然这么快就笼络了对方的心。
傅周涵心中有疑惑,也就及时问出来了:“你们白天干嘛去了?”
蒋鸿风如实回答说:“去了游乐场,体验了很多项目。”
傅周涵咧了咧嘴,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不过看到蒋鸿风和傅鹤都是很满足的样子,就随口问了一句:“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