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娇心思一转,吐吐舌头:“总不能还唤您‘叔父’吧?”
“想什么呢?”他舒然一笑,也没和她生气,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她鼻尖,道,“以后没旁人在时,可以唤我‘夫君’,或者,唤我‘湛郎’。”
这个称呼听起来十分亲切,一下子让薛玉娇感觉关系又拉近了很多。而她刚刚原本就是开玩笑逗他的,此刻听完,打心底很是开心,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知道她心情好了,萧湛再次问道:“那你现在能够告诉为夫,你刚刚到底为何而生气了吗?”
薛玉娇略一沉吟,将脸贴到他胸口,缓缓道:“妾身知道您洁身自好,可是,您约束得了自己,约束不了别人,万一旁人对您包藏祸心,设计害您,您又该当如何?所以,以后您能别再去那种地方了吗?”
萧湛微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搂着她含笑道:“好,我答应你,再也不去了就是。”
想不到她生气的原因,竟是因为不放心自己。萧湛突然莫名感到心情愉悦。
而这足以说明她心里是在乎自己的。
薛玉娇灵机一动,为了奖励他对自己许的这句承诺,仰起头来,主动与他亲了一会儿。亲着亲着,一只小手,悄悄地穿过他的衣襟,轻抚在了他的肌肤上。
常年带兵打仗的他,肌肉异于常人的紧实,且皮肤光滑,充满了年轻男性的健美感,尤其脱了衣服以后,身体更是格外的性,感,极具诱惑力。上至颈部,胸膛,后背和腹部,下至臀部和大腿,摸起来手感都很好,很是舒服。
萧湛自然也喜欢她摸自己,并且,每次反应都十分的强烈。尤其抚到他敏感之处时,他就受不住控制,露出一副极度兴奋难忍的表情。
看到他异常兴奋时,这让薛玉娇挺有成就感的。
今日薛玉娇心情不错,尤其的主动,算是以资鼓励。
她一双柔夷在他的衣襟内不急不慢地游移。抚摸过他的喉结,他的胸膛,又到了小腹……
萧湛的呼吸很快变得粗重了起来。
……
次日一早,萧湛出门上朝前,和薛玉娇你侬我侬,依依不舍。薛玉娇怕他误了早朝,期间几次催他,方才动身。
两人难舍难分的分开之后,萧湛一走,薛玉娇又开始忙起了调香。她是个一旦忙碌起来就很难停下来的人,尤其钻研进去,经常连水都忘了喝。
调香调到一副忘我的状态,一直等到萧湛回来后,和她说了一个消息,这才暂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喝了口清茶。
萧湛说,沈老夫人着人送了封信过来,信他已经看过了,主要是想要托她们两人每个月抽出两天休沐的时间在忠武侯府居住,指导薛啸云处理家务,为将来薛啸云顺利接手薛家做准备。
而沈老夫人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萧湛身为一国王爷,请他上门教导她的孙儿,实属无奈之举,委实感到惭愧。但没办法,薛家就薛啸云这么一个男丁了,虽然不成气候,但也只能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了。为了薛家的百年基业,她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索性豁出这张老脸试试看罢。
眼下,明日便是休沐。薛玉娇沉默片刻,二话不说,让人去收拾一些贴身之物出来。
两人心照不宣,萧湛亦让人回话到忠武侯府给沈老夫人,说明日便动身过去。
沈老夫人收到话时,一颗心总算尘埃落定下来。她原本就是赌了一下,如今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两个孩子纵然飞黄腾达了,到底还是有情有义的。
宁王府距离忠武侯府并不远,一个往返,坐马车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自出嫁一来,薛玉娇每次回去探望沈老夫人都是当日去当日回,从来没有主动提出留宿。这次,两人应沈老夫人的邀请住过去,临时住在薛玉娇出嫁前时的绣房。
突然住回原来的地方,一时间令薛玉娇觉得亲切感十足。
萧湛站在屋内,望着这里原封未动过的一切,只觉造化弄人,有些感慨。
就是在这里,两人第一次发生了那样不正当的关系。而如今时间一长,似乎大家都渐渐的忘了,已经基本没有人再去提起这件事。
两人一同见过了沈老夫人,之后萧湛领着薛啸云去了账房。
薛玉娇不善这些,自知跟着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不去添乱,径自拉着谨娘回绣房,想着重温一下以前住在这里的感觉。
回房间的路上,不料碰到了许久未见的薛玉娥。
时值仲春,绿意盎然,她穿着一袭淡紫长裙,和贴身丫鬟紫薰站在路中央弯着腰,低着头,两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仔细一想,她今年虚岁应该已经有二十了,但至今都还没有嫁人。先前从谨娘嘴里也偶然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事,听说她近年来拒了多次薛太后和沈老夫人属意的人选,至今孑然一身。
不得不说,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一旦过了桃李之年,再想择一门好的亲事,可就难了。
薛玉娇不晓得她究竟怎么想的,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她始终忘不掉死去的前未婚夫?
倘若真的如此,那她真是一个痴情且令人佩服的女子。
“大姐姐在找什么?”
薛玉娇笑意晏晏的走上前去,关心问道。
薛玉娥听到声音直起身来,见到是她,冲着她莞尔一笑,并见了个礼:“原来是王妃妹妹。”
紫薰亦跟着行了一礼。
两人与她见过礼,薛玉娥方缓缓说道,“是这样的,我刚刚途经这里时,不小心掉了一只耳坠。”
“是什么耳坠,能让姐姐这么着急?”
薛玉娇看向她耳上另一只,见材料和样式看起来简单普通,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难免有些好奇。
“王妃妹妹不知,这对耳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现在被我不小心丢了一只,此时我这心里真是恨死了自己。”
她说到这里,旋即又侧头对一边的紫薰正了正色道,“你快去帮我找找。这耳坠对我来说很重要,今日务必要找到。”
薛玉娇一直来因为荆氏一事对她心怀几些愧疚感,此时眸色一动,道:“你们若实在找不到了,不如这样,我回去以后命人寻买看看,买到的话,一定第一时间送给姐姐你。”
薛玉娥面色迟疑了一下,还未开口,这时紫薰插了一句嘴:“王妃不知,这对耳坠是王爷送给我们大姑娘的。意义不同。”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还故意着重强调了一下。
薛玉娇登时一愣。
不止薛玉娇感到惊讶,就连身后的谨娘也跟着大吃了一惊,完后担忧的看着薛玉娇。
“闭嘴!”
薛玉娥连忙轻声呵斥了一句。紫薰立时不再多话。
回过头来,她依然一副笑容温和的样子,继续道,“你不要多想,这对耳坠虽然是宁王送我的不假,但却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并没有什么意义的。”
这句不要多想,以及没有意义,只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薛玉娇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心下五味杂陈。
联想方才的种种,其实她并不糊涂,甚至能够看的出来,这对主仆有刻意在她面前演戏之嫌。至于目的是什么,恐怕是为了让她听到这些话后,造成什么误会。
看来,她先前真的是低估了她这位姐姐。
一直来,她还以为薛玉娥是个心性善良,淡然如水的贤淑女子,想不到,背后竟也藏得如此之深。
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她们口中的这对耳坠究竟是不是萧湛所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平常道:“如此,那用不用我帮你一起找?”
第50章 耳坠风波
薛玉娥一脸气定神闲, 温婉动人, 语气从容的道:“不用劳烦你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们自己找找就行了。”
薛玉娇只不过随便配合了她一下,闻言也不作坚持。待暂别离去走远了以后,谨娘忍了半天, 此时终于忍不住道:“老婢刚刚听着她们主仆二人那番话,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说完看向她。
薛玉娇轻轻扬了扬嘴角:“兴许, 你的预感是对的。她就是故意的。”
谨娘皱起眉来, 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道:“以前老婢还认为这府里除了王爷以外, 就数她对您照顾了,启料,”说到这里轻声一叹, “怎么也是个心眼坏的呢?”
薛玉娇一边信步走着, 一边目视前方道:“我猜测,女人只要遇到了情敌,大概都会变成这样子吧。迷失心智, 不择手段。”
和谨娘心里想法不谋而合,不禁试着问道:“你也怀疑她……喜欢王爷?”
薛玉娇不置可否。
“真想不到,她竟然一直来喜欢王爷。她以前藏得太深了, 实在是让人看不出来。也难怪她迟迟不定亲事,亏我们还以为她是个用情至深之人,痴情于她那死去的前未婚夫,原来是心里一直惦记着成为王爷的女人。”
谨娘越想越觉得渗人。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想起什么, 又道:“那关于那对耳坠的事,你真的相信是王爷送给她的吗?”
这种事情薛玉娇不好当面去问萧湛,知道近些年来孟霖帆是跟在他身边最紧也是最频繁的人,定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于是脚步一顿,道:“我自有办法知道真假。”
接下来,薛玉娇借着萧湛指导薛啸云去了旁厅的一个空隙,悄悄走到孟霖帆的身边,拦住他。
孟霖帆一怔,不明何故的看着她。
她冲着他无害一笑,悄声道:“孟将军,方不方便借步说话?”
他的主子夫人,宠爱有加的王妃都这么开口说了,他岂敢拒绝。
他憨憨一笑,连忙应了一声,随她走到外面。
两人走到屋外,孟霖帆恭敬的问道:“王妃有何指教?”
薛玉娇食指比在唇边,瞧了一眼屋内,示意他小声一点。
孟霖帆一愣,旋即很快会意,又小声道:“王妃有话请讲。”
而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其实并不好,让他有种背着主子干坏事的错觉。
薛玉娇定了定神,终于问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王爷以前和我大姐姐薛玉娥,私下来往很多吗?”
孟霖帆眼睛直溜溜的瞧着她,想了一下,很快摇摇头:“并不多。不过,薛大姑娘好像主动找王爷的时候多一些。不过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一般都是送些东西,似乎很是关心王爷。王妃可是有什么疑问?”
薛玉娇听后若有所思,继续问道:“你可知道,王爷以前可曾送过她一对耳坠?”
孟霖帆快速回忆了一下,之后浑然不知自己的话会让对方产生什么样的误会,如实答道:“好像是送过一对。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您不提,卑职都快忘记了。”
薛玉娇心突的一跳。脑袋空白了一瞬。
见她神色不对,孟霖帆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解释道:“王妃您别乱想,卑职以为,薛大姑娘常常送王爷东西,王爷出于感激,想起来回送一样东西,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殊不知,这些话简直是越描越黑。
“我了解了。”
薛玉娇站在原地,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已乱成一团。
她从来不知道,萧湛与薛玉娥之间还有过这么段经历。虽然只是互送东西,可是在她听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隐情就显得有些模糊了。毕竟送耳坠这种东西,怎么想都觉得大有问题。
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希望两人只是很平常的来往。
孟霖帆还是不放心,看了一眼屋内,抬手掩在脸前悄声道:“王妃应该能看得出来,王爷不论说话还是办事,从来只对您一个人温柔,对旁人都是一脸冷肃的。薛大姑娘也不例外。所以您别胡思乱想了。”
薛玉娇嘴上说没有乱想,但心里还是有了心结。
到了中午和萧湛一起用饭时,萧湛见她一副情绪低落食不知味的样子,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不知道怎么问出口,那个人毕竟是她姐姐,若与他追问起来,万一以前两人之间真有什么私情,她要如何面对?
而没有私情的话,一旦问了,想到两日前刚刚因为他去了风月场所吃过醋,现在这么快又和他对质,不免显得自己有些心胸狭隘,斤斤计较。思来想去,不适合当面问,便选择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