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洗浴。”
公主眨眼,一下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她一点都不着急,坐在竹榻上,手托腮帮笑,“你认命吧,洗不掉的。我专门找人配了药汁,这可不是一般的笔墨。”
“公主,必须洗掉。”秦景蹲在她面前,说服她。
公主“哼”一声,仰着下巴不理他。
秦景道,“我不希望我在军营里一脱衣,你被所有男人都看到。”
“……”公主大惊失色,面色惨白,如吞苍蝇般。
她忘了秦景在军营……她目光与秦景对上,秦景神情严肃。
公主嘤咛一声,扑入他怀里,“侍卫大人,对不起……洗掉!必须洗!”她红着眼道,“可是真的洗不掉啊。”
公主花了两天时间去找那所谓洗不掉的墨汁,之后又花了七天时间去找药汁洗墨。秦景摸摸公主沮丧的头,心里好笑。
公主幽怨道,“笑什么笑?我看起来像笑话吗?你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秦景笑,他早就习惯了她的作——不光是作,每次作后,受伤的总是她自己。
他性格这么淡漠的人,每回都能被她的作给逗笑,公主也是挺了不起的。
公主哼着,伸手挠他——这个人太坏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把她笑得不行吧?讨厌!
公主前一天还骂着秦景“坏蛋”,后一天秦景要回军营了,她又呜呜咽咽地扯着不肯放人。被秦景好一通赌咒发誓,又一次十八里相送,秦景才搞定了公主。
这一次回军营,秦景已经有资格和刘既明一样骑马了。他在出发前,被平王封了一个将军,到军营后就即刻上任。
刘既明没有去跟秦景开玩笑,聊一聊他那个宝贝妹妹。他现在心事重重,想着自己之前跟小郡主的对话。
公主婚宴那天晚上,霍青和徐丹凤的异常,被刘既明看在眼里。刘既明让自己的妻子去探了探小郡主的口风,张氏回来跟他说,“小妹妹对霍公子挺满意的,夫君,怎么了?”
张氏肚子越发大了,性格又向来温柔,刘既明怕说给她后她多心,便决定自己找时间跟小郡主谈。但刘既明一直很忙,他爹自从上次在戎州受重伤后,身体就不太好,把所有的事务堆到他头上。刘既明忙得厉害,找不到时间跟小郡主谈。
等他终于抽出时间后,已经是秦景离开的前一天。
刘既明跟小郡主不熟,也不存在照顾她的心情什么的,这个妹妹抗打击能力强,刘既明存着这个认知。他直接把自己所怀疑的直言相告,最后说,“霍青恐怕负了你。”
小郡主心里诧异:咦,霍青都做到这么明显啦?连大哥都看出来了?
她心里不意外,面上却装得很意外,将一个受打击的少女形象演得惟妙惟肖,“我、我不信!他心里有我,他对我很好。我不信他会做这样的事……”小郡主笑容僵硬,“大哥,你肯定是开玩笑对吧?”
刘既明心情沉重,他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他道,“我没开玩笑,阿静,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自己去想。只要你点下头,我便会帮你处理掉霍青。”
小郡主瞪眼,“霍青不是爹的得力干将吗?大哥你……你不顾爹的大业?”她和大哥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吗?刘既明为了公主,牺牲一点爹的利益,小郡主能接受;但刘既明怎么会为了她这么做?
刘既明没跟小郡主说具体情况,只道,“他现在没那么重要了。”所以消失一个人,不算什么。
小郡主没忘了扮演自己的伤心少女形象,“我、我会再想想……等我想通了,就给大哥你话头。”
等秦景他们走后,小郡主就去找公主,打听前面的战事。公主这边消息灵通的多,又有秦景在军中,公主向来对军中情况很上心。
公主没空理小妹妹,她忙着给秦景写信呢。
小郡主郁闷,“他才走不到一个时辰!你用得着这样吗?”
公主挥手,“你这种没谈过情的小姑娘懂什么,别打扰我。”
她、她正在谈的!
小郡主差点说出她和季章最近的捉迷藏游戏,硬是忍住了。公主不理她,小郡主就自己翻册子,找前面军务的报表。她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