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点酒?”江与哲挑了挑眉,问道。
好像来这种地方不喝点酒有点过意不去。
顾长安放下杯子,脸上挤了个客套的笑容,叫了杯鸡尾。
她内心诽腹,得赶紧撤,好像遇到了一个段位很高的人。
抿了几口,顾长安问他,“江先生经常来这种地方?”
酒吧里放着嘈杂的电子音乐,但仍能听清她的声音,有些软软的,他眯了眯眼,与她对视,简单的答道,“不常来。”
“倒是吴小姐看上去经常到这种地方来。”
刚想反驳,她遂即想到自己来这是干什么的,所有的情绪都灭了下去。
她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她的眼角双眼皮有些深,杏眼总是让人感到有一片星河,亮晶晶的,饮酒时眼皮微抬,眉嘁着,明显是不喜的表情。
她故作老练,“江先生这样仪表堂堂,不知道为什么会来相亲?”
江与哲靠在沙发上,身子倾斜,翘着腿,手碰了碰腕上的表,“你呢?你又为何而来?”
眼睛直视着她。
莫名的心虚,顾长安低头瞟着四周,越想越不对,好像每次和他的对话,所有的话题都会回到她身上,而她对他竟然一点也没有收集到任何信息。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早就被看穿了。
这种情况,她还是逃为上策。
顾长安对上他的眼,漆黑的眸深邃的让人沉醉,有些微醺。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江先生,要是你喜欢这里的话就多玩一会儿,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你了。”
啧,还是和以前一样,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逃走。
“等等。”
“既然如此,吴小姐有事要走,能否把这杯酒喝完?”
是她刚才点的那杯鸡尾酒。
她刚才喝了一些,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长安举杯,客气的与他碰杯,把剩下的酒全部喝掉。
喉咙有些辣辣的,她很少喝酒,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从高中毕业开始就没有喝过酒,所以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
“那我就先走了,江先生。”
走了几步,她转头,嫣然一笑道,“江先生,祝你早日相亲成功。”
他心脏快速的跳动了一下,盯着她的背影,刚才的小脸与记忆中的那张笑脸完全重合在一起。
不过这样一个男人,何愁找不到女人,顾长安摇了摇脑袋,独自宣告这次相亲终于走向设想的结局,她非“良家妇女”,行事作风让对方不满,男方一定会是鄙视加反感,所以,算是成功完成任务了吧。
走到门口,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都没发现他身后的人。
一杯倒,他早就体会过她的酒量。
她第一次喝酒,是在他打比赛赢的那一天。仅仅一杯,整个人就醉了,小姑娘醉了的模样比平时更娇俏,她的长相本就清纯,当脸上染着红晕时,就愈发的让他想欺负她,尤其是小姑娘醉醺醺的抱着酒瓶,一改她人前的模样,抱着他对他疯狂表白。
“阿哲,我好喜欢你。”
她的表白能让江与哲轻易染红了耳朵,平时她安静的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机会难得一次,他便忍不住逗她。
他坏坏的捏她的脸颊,问,“有多喜欢?”
她的眼里沾着一层雾气,神态却很认真,“很喜欢。”
在场的人因为她的表白而闹腾起来,而他不愿小姑娘娇憨的模样被人看去,在满足那一刻宣扬他“私有物”的心理后,着急的背着小姑娘回了家。
顾长安扶着墙壁往前走了几步,在她以为自己就快要和大地有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腰间感觉到一丝暖意,他单手抱着她的腰,江与哲弯了弯身,把人横抱起来。
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悔恨,有不舍……
她迷迷蒙蒙的,浑然不知自己被谁带走,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只觉得,抱着她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很温暖的人,他怀里暖暖的,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忍不住蹭着他的胸膛。
出了酒吧,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辆,驾驶座上的司机下车为江与哲打开车门,怀中陌生的女孩让司机瞪大了眼,看了一眼后便匆匆的上车。
他抱着她坐在后排,黑暗中只能隐隐的看到虚影。
“回‘雅阁’。”
“是,少爷。”
车径直开去,到了十字路口时,他突然道,“还是到‘君雅酒店’吧。”
红灯一过,黑色的车往右开去,与“雅阁”愈发的远。
江与哲一直低着头看她,手中玩捏着柔发,视线一点点的挪在她的脸上,她就这样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里,如果今天不是他,换做是别人,一想到这些手中不禁用了些力,他指尖缠着她的发,轻轻一扯,她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吸气声来。
江与哲放开她的长发,指腹揉了揉头皮,低低的道,“抱歉。”
他的行为被前面的司机看在眼里,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少爷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眼里浮着几分疑惑,他怀里的女孩是谁?
不管是谁,对少爷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到了酒店,江与哲开了间房间。
打开门,房间里的灯没开,他就这样抱着她靠在门上。
黑暗中,他仍能看清怀中人的模样,大概喝了酒的缘故,她睡的并不深,眼皮不时动着,娇艳的红唇微微张开,惹人怜爱。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几分钟,竟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的嘴角扯了一下,最终还是抱着她到房间里去,把人轻轻的放在床上。
不知何时,她的双手已环在他的脖颈上,在离开时,她轻轻一拉,他一点防备也没有,唇瓣就这样落在她的唇上。
江与哲楞了楞,难道她醒了?
江与哲支起身体,半眯着看她,只听见她口中喃喃的喊,“别走。”
他笑了一下,手抚在她的额上,“好,我不走。”
“阿哲,别走……”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神情忽然一僵,恍然想起那年的车祸。
夜里,一辆摩托飞驰在路上,耳边除了狂啸的风声,就只有她吟吟的笑声。
只是不知何时,她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场车祸来的来的突然而异常。
那场车祸她昏迷了一个月,醒来时,只单单忘记了他。
是他让她变成这样。
江与哲的笑有些苦涩,他不禁乞求的说,“顾安安,再叫一次。”
“阿哲……”
不知是做梦还是怎么,她抱在他脖颈四周的手很紧,她不愿松开,他也不想让她松开。
她大概是有些难受,嘴里嘟嘟囔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