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拄着胳膊眯了眯眼,手指蹭了下鼻梁,说:“我很少喝。”
他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但还在坚持说着:“我可能两年没喝过酒了,今天第一次……你长得挺对我眼的……”
不等对方回应,他继续说:“我就喜欢男的像……你这么剃头,贼酷。”
周罪说:“那你也剃了。”
“我不行,我上班不让……”萧刻自己都不知道他说话的声音软软乎乎,配着喝多了有点哑的嗓音听着挺好玩,“我是老师。”
周罪挑了挑眉,看他一眼。
“不像啊?”萧刻笑了,指了指自己,“正经是个不错的人民……教师……”
说完还打了个嗝。挺好笑的,但也说不上滑稽。
周罪笑了下,没说话。
萧刻的长相不用说,平时让人叫“萧帅”都叫惯了,不是没理由的,长得是真的帅。这会儿喝多了胳膊往桌上一拄,在酒吧里这些撒网打猎的人眼里就是挺肥的一块肉。不过对面坐了人就没人会过来,都知道有主了。但他们俩其实话说了总共没几句,要一直盯着他们看就能看出他们不熟,或者根本不认识。
过会儿有个人过来,俯下身看着萧刻的脸,吹了口气,问:“喝一杯?”
萧刻睁眼看看他,摆了下手:“不约。”
“不用这么干脆,待到这么晚不喝杯酒不亏了么?”这人还想不太死心,说话语调又放低了些,伸手勾了下萧刻的拉链,眼神半撩不撩的:“我上下都行,你说了算。”
这句话是贴着萧刻耳朵说的,周罪听不见,他只能看见萧刻皱起来的眉。于是萧刻坐直了身子想躲开那人嘴巴的时候,周罪咳了一声。他说:“别JB瞎撩了兄弟,这儿坐着活人呢。”
“哟你们认识啊?”这人看了周罪两眼,站直了笑了声,“也没看你们说话,那要不……一起?”
周罪没再看他,只说了一句:“人你领不走,歇了吧。”
酒吧里都图个你情我愿,人家不愿意也没人强行要怎么,这人挺遗憾地耸耸肩走了。周罪说:“回家吧,人民教师。”
萧刻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点点头:“是得走了。”
去结账的时候刚好老苏在吧台边上站着,萧刻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要走的时候变成俩了。老苏眼神在俩人身上转了两圈,干这行的从不会多嘴,只是笑着招呼了声:“要走了啊?”
“嗯,买单。”萧刻说。
这俩人坐的一桌,自然是合了单,周罪拿了张卡递过去给收银的小哥:“刷卡。”
萧刻赶紧掏出钱包抽了张卡扔过去:“这张。”
“哎别抢,”老苏笑着看他们,“刷谁的不是刷,不是个事儿。”
他认识萧刻时间太久了,萧刻一个眼神过去他自然接了萧刻的卡,递过去给服务生:“刷这个吧,都一样。”
萧刻站吧台边等着刷卡签字,跟老苏说了几句话,等到结完账回头要走的时候发现周罪已经走了。萧刻跟老苏打了声招呼要走,老苏欠欠地说:“春宵一度,好好享受。”
萧刻知道他想多了,但也没多说什么。分手都分了一年多,别搞得像给谁守着身似的,还巴巴地解释一句,没意思。萧刻挥了下手转身走了。
边走还边想,是不是刚才应该留个电话。
结果才出了门,就见门边的墙上靠了个人,正低着头抽烟。萧刻看过去,那人抬了下手:“这儿。”
萧刻走过去,问:“等我?”
“嗯。”周罪应了声。
萧刻突然笑了,笑起来眼睛向下弯,笑起来很好看。他说:“我不约的,我正经人。”
周罪也笑了下,塞他口袋里一张名片,说:“今晚的酒,谢了。有空找我,回你个礼。”
“客气了啊,不用。”萧刻摆了下手,“我也谢你今晚陪我喝酒,今天我生日,好歹也算有了个伴儿。”
周罪顿了一下,然后说:“生日快乐。”
萍水相逢的一场缘分,这么个陌生人站在身前跟自己说生日快乐,这场面有些滑稽,萧刻是发自内心的很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拿出名片来晃了晃,问周罪:“那你打算回我什么礼?”
周罪吸了口烟,道:“别的我也不会,想纹身的话找我吧。”
纹身这事儿离他太远了,但纹身师这个职业他依然觉得很酷,而且莫名地觉得和周罪这人很贴。萧刻点点头:“成。”
一场浅淡的缘分即将结束,萧刻也该回家了。他手里就攥着名片,但他没有低头看,周罪要走的时候萧刻“哎”了一声叫住这人。
周罪回头,半挑着眉。
萧刻问他:“你姓周,周什么?那会儿我没听清。”
周罪看着他,淡淡地回:“周罪——罪恶的罪。”
第3章
萧刻回到家的时候都三点半了,天都快亮了。脱了皮夹克,身上的T恤都有些湿了。八月底的天还是热,皮夹克骚是骚,就是不透气,闷得难受。他随便冲了个澡就倒在床上睡了,第二天不是周末,他还有课。
感觉没睡多一会儿闹铃就响了,萧刻拖了十分钟最后还是起了,皱着眉感觉头皮要炸。喝了那么多酒只睡了三个小时,真能作。
上课的时候前排有学生问他:“萧老师昨晚没睡好啊?”
萧刻点头说:“嗯,失眠。”
“萧帅还失眠啊?愁什么啊?”学生在自己座位上和他聊天,萧刻年纪轻,学生跟他也没什么距离感。
萧刻说:“我愁你们期末怎么过,就看你们交那作业,期末我放水你们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