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胖子一愣,他做这道菜不下数百次,怎么可能连盐这种最基本的调料都放不准。
可是他看着张野认真的表情,再看看白主厨不屑的眼神,心里也打起鼓来。
难道真的咸了?
姚胖子不太敢确定了。
他小心翼翼的拿过一只汤勺,浅浅在酱料上蘸了一下抹在舌头上。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铁青着脸勉强把这口酱料咽下去,算是给自己保留了最后一点点尊严。
这哪里是咸了,简直就是不堪入口。
不怪白主厨连尝都不尝,凭他精准的嗅觉,恐怕早就闻出味道中呛人的咸味了吧。
陡然间他想起来,自己在放盐的时候似乎被冯燕干扰,回头瞪了她一眼。
难道是那个时候?
姚胖子越想越对,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下来:“不,这不公平。刚才我做菜的时候,冯燕故意说话干扰我,才让我不小心造成了这个小小的失误,我可以重新做一份。”
白主厨无语的摇摇头,甚至懒得和他再说什么,点了点张野说:“告诉他,他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张野更无语,他本来不想得罪人的,这倒不是他怕了姚胖子,只是觉得很麻烦。
可现在主厨让他解释,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姚师傅,身为一名厨师,眼前需要烹饪的菜肴就是我们的使命。做菜时我们必须要全神贯注,根本不能被任何事情所干扰的。”
“哼,听到了吧,姚师傅,你如果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是不配做厨师的。”白主厨最后补刀。
姚胖子气的浑身哆嗦,却被两人一唱一和说的哑口无言,咬牙切齿的又道:“我不信,就算我这次做的不好,我也不相信张野一个小小杂工刚上了灶台几天,就能比我做的还强。”
还没死心?
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鄙夷起来。
对于这种耍赖不肯认怂的人,大家的态度可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赤果果的鄙视。
白主厨笑了笑,伸手把那盘已经微凉的漠海绿洲缓缓推到了他的面前:“事实胜于雄辩,尝尝吧,让你自己看看你和小野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差距?哼,我学艺十年,二十八岁独自掌勺,会比他一个毛头小子还差?”姚胖子不服的冷笑着,顺手夹了一口豆片放进嘴里。
刹那间!
他的不屑和轻蔑全部僵在了脸上。
震惊!
无比的震惊。
那股浓郁的香甜微辣,有着无穷的变化,直接在他的口腔中毫无防备的爆开,瞬间贯穿了他的灵魂。
哪怕这道菜已经半凉,几乎和剩菜差不多。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香,这么甜。
豆片不但毫无干涩的口感,反而充满了浆汁,随着牙齿切开直接灌进了嘴里。
姚胖子猛地扭过头去,无比震惊的看着张野,这个他从来正眼瞧过的前杂工。
怎么可能,他今年才多大年纪,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手艺。
姚胖子的脸上阴晴不定,眸子里透着浓烈的震惊和被张野厨艺征服的丧气。
白主厨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笑着问道:“怎么样,姚师傅,现在服气了吗?”
“我,我……”
姚师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咬着牙向张野说道:“张师傅,对不起,这道菜是我输了。”
说着,他就要给张野鞠躬道歉,却被眼疾手快的张野瞬间扶住,只听他笑着说道:“姚师傅,你可别这样。我之前就说了,我只是个小厨工,会一两道菜也不是什么本事,今后要跟你学的地方还多呢。就比如这道红酒炖牛肉,我可就做不来的。”
姚胖子怔怔的看着张野,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小张师傅,你的厨艺高超,人品德行更是没得说,我姚胖子心服口服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放开心结的他反而扭头对白主厨幸灾乐祸道:“老白,看来我们都老了,以后有了小野,你的位置恐怕很快都坐不稳咯。”
白主厨哂然一笑,翻个白眼道:“扯淡,他想动我的位子?没等他达成目标呢,老子就把他一脚踹出云海酒店了。上次那个谁,不是要给这小子投资了一千万么。张千万,这外号还是你叫出来的呢。”
姚胖子顿时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场关于厨艺和后厨地位的风波,很快就这样过去了。
从那天开始,姚胖子对张野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再也没有了阴阳怪气儿的挑刺。
上次的斗厨算是彻底折服了姚胖子,同时也让张野再次落了个除了张千万之外另一个绰号。
张妖孽。
大家如今都已经把他真的当成了妖孽。
三天前他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杂工,除了洗菜拖地做卫生,就连蛋炒饭这样寻常人都能炒几手的东西也弄不好。
可现在他的皇帝炒饭卖到每天限量,漠海绿洲虽然还没有被推出菜单,但却已经彻底征服了白主厨的味蕾,更把姚二厨震惊的哑口无言。
这样的人如果还不算妖孽。
那什么人才算?
下午四点多,已经忙完了所有工作的张野却没有闲下来,而是来到了药材市场。
今晚他还要去莫云海的老友局赴宴,更加重要的是把自己手里的药酒推广出去。
如今有了一些钱的他没有再吝啬,草药什么的买的都是相对有些年份的,随后又在超市里买了两瓶几百块的好酒。
晚上七点。
云海酒店已经是灯火通明的金碧辉煌,一辆出租车缓缓的停在了酒店的门口,却让周围的人不禁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我勒个去,这年头还有人打车来云海酒店装逼的?”有人惊讶的说道。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个苦逼的凯子,被那些拜金女给宰了吧。”另外一个声音透着浓浓的羡慕和嫉妒。
“别说了,快看,那家伙下车了。”
“不是吧,这么小就来装逼?不会是偷家里的钱出来糟蹋了吧。”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也不知道家里大人怎么教育的。”
张野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整理了一下被压褶的衣服,直接往酒店里走去。
门童见他来了顿时一激灵,连忙笑着说道:“张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