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鸩清不是没听说过阴阳镜,据说阴阳镜是冥界至阴之处产出的魔镜,能让人死,也能让人活。
冷鸩清当即二话不说,就跑去了冥界,和一大堆的鬼怪打斗了三天,总算是在一堆彼岸花中找到了那个阴阳镜,可阴阳镜却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当时的阴阳镜,已经成形了,她幻化成了一个女子模样,魅惑那些孤魂野鬼,吸食他们的魂魄,来保持自己的人形。
冷鸩清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一大片鲜红的彼岸花中,她一袭红衣,烈焰红唇,是个男人都会动心,可冷鸩清却忍下来了,他提着幽禅,与那阴阳镜大战了一天一夜,那阴阳镜刚成型不过百年,终究是敌不过冷鸩清的。
她鬼气耗尽的最后一刻,问道:“你为何需要我?”
冷鸩清喘着粗气,道:“为了救一个人。”
阴阳镜莞尔:“为了那个人,你中了鬼毒,值得吗?”
冷鸩清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鬼毒是阴阳镜自带的毒,只要被阴阳镜下了毒,这毒便会长年潜伏在修士的体内,会慢慢的消耗修士的修为,到最后,那个中了毒的修士,会每天感受着自己内力的消散,变得嗜睡,最后老死。在与那阴阳镜打斗时,冷鸩清便不小心被她下了毒。
冷鸩清笑了,“无所谓。”
反正他这辈子也不稀罕成为天下的英雄,没了便没了,何妨。
阴阳镜也跟着笑了,不禁佩服他:“这毒有解药,但愿你能找到。”
阴阳镜最后幻化成了一面铜镜,冷鸩清撑着剑,捡起了阴阳镜,下一秒,他便软软的跪在了地上,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金丹正在被腐蚀。
他立即点住了自己的穴位,想要控制住腐蚀的速度。
他在心底估算了一下,大概,还能活七八年。
冷鸩清又一路杀出了冥界,他去冥界的事,除了余文生,没有人知道,可那日,他站在上云药轩的山口时,却看到了崔妧。
他一身青衫都被血染红了,幽禅上也都是血,如此看去,有些骇人。
崔妧蹙眉,道:“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冷鸩清笑了笑,“谁去不都是一样。”
崔妧道:“为了那个人,你真当甘愿如此?”
冷鸩清道:“反正去都去了,就都是旅游。”
傍晚的清风吹的冷鸩清衣袂猎猎,他却仍旧是笑的温文尔雅。
后来,余文生真的救活了安漠水,安漠水养息了一年,才能下床。
至于阴阳镜的事,也无人再提起,没有人知道他独自一人去冥界取来了阴阳镜的事情。
思绪被拉了回来,冷鸩清沉声,“嗯。”
安漠水拉着冷鸩清的手跑下了山,五陀村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明灯淳朴。
只可惜,曾婆婆去世了。
安漠水拉着冷鸩清直奔山上的观音庙。
观音庙的香火是越来越旺,修筑的也好了一些。
冷鸩清在心中想,难道又要见到他多年前那个辣眼睛的神像了吗?
走进小庙,入眼的是一尊大佛,而旁边,则是两座小佛,冷鸩清看了一眼,便清楚的瞥见了他们的神像。
等等,这神像有些不一样!
冷鸩清虽然记不清那神像的具体模样,但他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丑。
可现如今,这两尊神像,真的是天壤之别啊!帅啊!
一尊红衣,一尊青衫,眉目如朗,即使是雕塑,却也能看出男子的英气。
安漠水莞尔:“师尊,弟子又简单的重新修筑了一下。”
冷鸩清心中有千万匹呆呆马跑过:你确定是简单修筑?!
这两座神像,无论是衣服的褶皱,还是人物的表情,都是栩栩如生,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湛的技巧,是不可雕的这么好看的!
外面有人来拜庙了,大多数是给观音像上香,也有给他们上香。
冷鸩清不想看了,便道:“走吧。”
安漠水顺从他:“好。”
走出了五陀村,冷鸩清又多看了几眼五陀村。
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倥偬啊。
安漠水看着冷鸩清略带惆怅的目光,心中有些心疼他了。
安漠水道:“师尊,你是不是想每天都看到五陀村。”
冷鸩清道:“每天?可能吗。”
他是一峰之主,怎么可以随便离开。
安漠水道:“弟子帮你五陀村买下来好不好?”
冷鸩清吃惊,买,买下来?!这怎么有种“为博君一笑掷千金”的感觉?!
安漠水道:“师尊若是想要,弟子待会就把他搬回浣花苑。”
冷鸩清看向他,他眸光坚定,没有半分弄假作虚。
冷鸩清害怕了:“不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