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培达拍了下她的屁股,把她拽进自己怀里,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小艾同学才来你就要走,坐下,坐下,再坐会儿。”
花花搂着鹿培达的脖子坐着,和小艾动了动手指算是打招呼,小艾没有一点反应,他很奇怪,仍保持着被沈映踹倒在地时的姿势,跪着,脸朝着鹿培达他们。他像是不敢忤逆沈映,他要他做什么他都肯做,他让他成为什么样子他就得维持什么样子。花花看了沈映一眼,他走开了,找了个地方架三脚架,安置他的摄像机。摄像机的镜头调成了正对着他们坐的沙发,花花觉得不太舒服,只好低下头继续玩贪吃蛇。
鹿培达还在逗小艾,推他的脑袋,揪他的耳朵,拿烟喷他,烫他的手背和耳朵,还笑呵呵地和花花说:“你看,他像木头人,不会动!哈哈!”
成万里也看着这一切,他清清嗓子,说:“有点晚了,我先走了。”
外面天黑了,晚上七点半了,花花的肚子饿得擂鼓,她跟着说:“都几点了,吃不吃呀?”
她换了个战略,试图用撒娇让鹿培达投降,可鹿培达却去看沈映,沈映把摄像机架好了,那画面把鹿培达,花花,小艾,成万里,在边上打扑克,抽烟闲聊的一个又一个少男少女和正播着《动物世界》的电视机都囊括了进去。
沈映站在画面外,说:“小艾同学深受我们游泳队教练的偏爱,但是他游泳呢也不是特别出色,今天我路过体育馆的换衣间时发现,原来小艾同学是掌握了一些很特别的本领。”他笑着说,“我了解了,原来他的嘴上功夫了得。”他问,“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尝试一下?”
画面里的人除了小艾都愣住了,成万里反应最大,起身就往外走,鹿培达立马一把抓住他,嘻嘻哈哈地去扒他的裤子,说着:”烟不抽!享受总要学学吧!“
成万里拽着自己的裤子,脸都涨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别……别……”
鹿培达硬是要脱,说着:“行了行了,别像个大姑娘似的!”
听到这儿,背景里有几个男孩儿围了过来,拿着酒瓶,挥舞着香烟跟着起哄,有的去推搡小艾,有的去推搡成万里,把两人推到了一起,推到了画面中央的沙发上。成万里的裤子被鹿培达扯到了小腿下面,小艾的脸被压在了成万里的内裤上,花花被人挤下了沙发,画面外,她连着推开了好几个伸长脖子吹呼哨的男孩儿,嚷嚷着:“让开!让开!!”
她再一次喊鹿培达:“鹿培达!你不去吃,我自己去吃!“
鹿培达在人群中伸出只手:“要走你走。”
“操你妈,荒郊野外的,我怎么走?”
“那就别他妈废话!”
花花磨磨牙齿,叉着腰骂街,但她周围太吵了,她根本听不清自己的骂声,她气鼓鼓地走到了沈映边上。只有沈映那里还很安静,他远离一切喧闹,站在暗处扶着他的摄像机,拍摄着,观察着,微笑着。花花试着喊了喊他,沈映朝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花花不敢再说什么了,她觉得闷,喘不过气来,还觉得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拉着裙子扔下一句:“操你妈!一群神经病!”赶紧走了。
成万里的内裤被人扯下来了,小艾被更多双手压着,逼迫着,他的嘴唇碰到了成万里的阴/茎。小艾闭紧了嘴巴,皱紧了眉头凝视着沈应所在的方向,他眼里有怒火在烧,不知是谁掐住了小艾的脖子,要去掰他的下巴,小艾呛了下,肩膀一挣,一翻身,一拳砸在了站在他身后的鹿培达脸上。沈映看笑了,鹿培达捂着鼻子摔在地上,不等他爬起来,小艾扑上去把他压在地上对准他的鼻梁又是两拳,鹿培达哇哇大叫,有人去劝架,上去一个,小艾打一个,两个人一起扑上去,小艾踹一个,咬一个,鹿培达坐在地上捂着鼻子乱指挥:“打他的手!他的手!踹他!踹他!再来几个人啊!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一群人齐齐上去,小艾被压制了,他被摁在了地上,但他还想爬起来,还在反抗,他朝人吐口水,手在地上乱摸,摸到一只啤酒瓶,砰一下砸在了一个男孩儿的脑袋上。见了血,大家都慌了,那男孩儿跌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人怕了,收了手,调头就跑了,鹿培达噎住了,睁大了眼睛茫然地找寻着什么。小艾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吐出来一口深色的口水,他的右边脸颊肿了起来,额头上都是擦伤,校服白衬衣上斑斑点点,是污渍,是血渍。沈映把摄像机从三脚架上拆下来,走过去,往那个头破血流的男孩儿身上扔了几百块钱,拉着小艾走了。
他开车过来的,把小艾塞上车,自己也坐上去,点了火,车灯一亮,花花从边上跑了出来,在车前夸张地挥舞手臂:“沈映!梢我一段!”
沈映放下车窗,把摄像机扔给小艾,和花花摆了摆手:“满座了!你等鹿培达吧!”
他把车开出了学校。
路上,他点了根烟,放下车窗抽烟,小艾拿起摄像机拍他,沈映看着他问:“你干吗?”
小艾说:”白马书院尖子班优等生沈映无证驾驶,还抽烟。”
沈映笑了笑,用力一踩油门,闯了个红灯,口吻轻松地说:“对啊,还闯了红灯,你拍进去了吗?”
小艾抬起眼睛看着他,沈映说:”我的烟还是偷的,你继续拍啊,我都告诉你,我去买烟,我说给我爸买的,两包中华,我说再要一包薯片,老板去后面拿薯片,我抓了烟就跑了。”
小艾的手往下垂,镜头里的沈映被拉成了,成了被人仰视的角度,他的笑容更大了。小艾往外看,轻声咒骂。
沈映把摄像机重新扶起来,正对着自己,挤着眼睛瞅着镜头,指指车前玻璃,一笑,他又闯了个红灯。
小艾问他:“抽烟喝酒,无证驾驶,闯红灯,偷东西,那你还会什么?”
沈映耸耸肩膀,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儿,他转过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抓过小艾的头发就亲他。小艾一把推开了他,使劲擦嘴,沈映舔舔嘴唇:“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
他抽了口烟,把烟递给小艾,小艾接过,抽了两口,沈映又看着前方了,口吻还是很轻松,说着:“但是我有钱,我学习还很好,所以我抽烟,我没到年龄就开车上路,还闯红灯,是我放纵不羁,是我的个性,是人生道理上一点小小的偏离,终归瑕不掩瑜,你呢,你无证开车,你抽烟,就是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是你自甘堕落,是你的本性。”
小艾不说话了,但他还在拍沈映,沈映伸手过去摸他的嘴巴,他把手伸进了小艾的嘴里:”怎么不说话了?哑口无言了吧?你的舌头还在吗?”
小艾咬了他一口。沈映倒抽了口凉气,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流血了,他抽了小艾一耳光。小艾笑出来:“我知道了,快乐真的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沈映又打了他两下耳光,摄像机从小艾手里脱开了,歪在了他的肚子上,发出嗡嗡的声音。小艾沉默了,把手塞进外套里,他的嘴角破了,靠在车窗玻璃上看外面。外面黑黢黢的,看不到月亮,星星,看不到任何云朵,任何树,任何桥,任何建筑的轮廓,外面是一帘又厚又沉,拉也拉不起来的黑色幕布。
过了片刻,沈映重新发动引擎,车子驶回了马路上。沈映把手伸进了小艾的裤子里。
小艾斜着眼睛打量过去,沈映说:“你要是再乱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小艾面无表情,不出声,不抗拒,不逃避。他坐在车上,被安全带束缚着,被沈映的手操控着。他勃/起了。沈映揉搓他的龟/头,上上下下时快时慢地撸动他的阴茎,小艾的喘气声急促了起来,他把摄像机扔到了后座去。车外,一辆又一辆汽车极速驶过,哗一声接着哗一声,像一把巨大的刷子不停刷洗着什么。小艾的呜咽声从这些声音里泄露了出来。
沈映笑着问:“爽吧?”
“不爽不会射吧?”
“你不也挺享受的嘛。“
“你喜欢这样吧?被男人搞,因为你……”
小艾说:“你停车。”
沈映没有停车,甚至连车速都没有放慢,小艾怎么回应的他呢?他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自己跳下了车。
小艾的右手摔断了,左脚骨折,身上,脸上留下了不少擦伤,住了半个多月医院不用拄拐杖就能下地了才回了家。他一出院,沈映就去找他,他砰砰地敲小艾家的门,喊着:“小艾同学,我帮你把课堂笔记带来了。”
“小艾同学,班里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小艾同学,下个月游泳比赛你是不是没办法参加了啊?”
沈映这么嚷嚷了好一阵,小艾终于来开门了。他脑袋上的绷带拆了,贴在鼻梁,脖子一侧上的胶布也没有了,他的模样和神态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是那个阴郁,仇视着一切,又不在乎一切的小艾。他瞅瞅沈映,沈映往他身后看:“你妈不在家?”
小艾说:“吃了药刚睡下。“
“我不会吵醒她吧?她吃什么药?说不定能卖给鹿培达赚一笔。”沈映说着,推开小艾,自说自话进了小艾家,嘴里客套地打招呼:“阿姨,我是小艾的同学,我来看看他。”
屋里不见半个人影,窗帘半拉着,昏昏黯黯的,屋子还很小,客厅和厨房混在一起,没有餐桌,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副碗筷和几罐奶粉,天花板上吊着个风扇,徐徐转动着,吹起一波又一波热风。风扫过窗帘布,扫过墙上的挂历,扫过一张张翘起了角的糊强用的明星海报,郭富城,张学友,周慧敏,脸全都泛了黄。
一扇虚掩的门后隐约能看到一张床,那是小艾家里唯一的一间房间。
沈映看着水槽边上的一个婴儿,问小艾:“你弟弟杉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