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份被识破,慕延清便不再遮掩,他用眼色示意身边的慕行带着陶臻先走,自己则摘下面巾,冷眼向着仇君玉走去。
——抢人?
陶臻本就是我的!
慕延清心中一声冷哼,带着迫人的气势朝仇君玉走去,他攥拳于身后,暗自蓄力,在出其不意间瞬然出手,一拳挥向仇君玉的面门。然而仇君玉早有预料,敏捷地躲过这致命一击,趁机朝着对方的腋下发难。
慕延清见招拆招,灵敏的缩回上身断其阴招,复又脚下发力,袭向仇君玉下。但仇君玉/腿功扎实,防备自如,慕延清连攻数次,也难以找出他的破绽。
几番缠斗下来,慕延清惊觉仇君玉身手了得,非一般常人能所及。而仇君玉也明显感受到慕延清对自己的浓浓杀意。又一回合下来,仇君玉连退数步,喘着气道:“大师兄,你想杀我?”
慕延清意图明显,又何必作答,他闪身上前,招招袭向仇君玉的薄弱之处。仇君玉此前受过寇言真一掌,慕延清见他次次有意护住胸口,心中便有了计策。他虚晃一枪,假意出招,诱导仇君玉防备上路,而他又在转瞬之间变了招式,凌空一脚,重重地踹向仇君玉的小腹之上。
仇君玉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受了慕延清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院中那棵参天古树之上,摔在地上呕出一滩鲜血。
仇君玉浑身剧痛,无法使出一点力气,见慕延清朝他走来,却不怕死地笑了:“你杀了我,就不怕陶臻伤心吗?”
仇君玉死到临头还挑衅,慕延清心中怒火翻腾,抬手就要了结此人性命,而此时,陶臻在月下的笑颜却倏然闪过他的脑海,让他猛然一怔,心里竟有了一丝犹豫。
——你杀了我,就不怕陶臻伤心吗?
慕延清居高临下地望着仇君玉,如同审视着苟延残喘的蝼蚁。而仇君玉方才说的话,却如同一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在他心中千回百转,萦绕不散。
良久之后,慕延清缓缓收了掌势,从腰间摸出一枚丹药扔在仇君玉手边,转身离开了别院。
慕延清出别院后,来到与慕行约定的地点,他跳上马车,命慕行上路,伸手将昏睡的陶臻抱在怀中,解开了他的睡穴。
陶臻悠悠转醒,睁眼时还有些意识不清,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慕延清时,才忽而想起慕行半夜潜入他房中,封住他穴道一事。
慕行如此行为,自是慕延清授意,陶臻登时火冒三丈,向慕延清投去愤怒的目光。然而在他开口发难之前,慕延清却突然用吻堵住了他的嘴,一番深吻之后,才将他放开。
陶臻被慕延清锁在怀中,气急道:“慕延清!”
慕延清则厚颜无耻地回应:“小臻,这样大声叫我作甚,我不是在这里吗?”
陶臻知他又要与自己胡搅蛮缠,便开门见山:“慕延清,你用这种手段带我去犀山阁,可笑不可笑?”
慕延清却道:“小臻,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啊,现在武林盟的人都摸到山底了,别院只怕也不安全。”
陶臻截口道:“那你怎不与我好好说,强行掳我上山,是大丈夫所为吗?!”
慕延清这下更委屈了:“那我好好同你说,你会舍下别院里那个宝贝弟弟吗?还有,你把外人带上别院这笔账,我还未同你算呢。”
陶臻闻言一时语塞,他也知把仇君玉带上别院不成规矩,但这情势之下,他又能将仇君玉藏于哪里?慕延清虽是为他好,但此举着实荒谬,陶臻心头始终有气难消,一言不发地从慕延清怀中挣脱,坐到马车另一侧。
慕延清知道陶臻是在同自己置气,便任由他坐得远远的,待他气消后,慕延清才又出声哄道:“小臻,别生气了,好不好?”
陶臻依旧对他不理不睬。
慕延清又唤:“乖媳妇儿,为夫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陶臻回头瞪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
慕延清见此招有效,立马打蛇随棍上,靠过去从背后搂住陶臻。
“当然我是你媳妇儿,你是我相公。”
陶臻无奈转过头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再也不同慕延清说话。然而慕延清却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相公,相公,原谅奴家好不好?”
这夜里赶路,头脑本就昏沉,慕延清又在耳边聒噪,让陶臻心烦意乱。他受不了地转过身去,想要捂住慕延清的嘴,却见慕延清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还如孩童那般委屈地噘着嘴。
陶臻见他这滑稽模样,顿时忍俊不禁,而慕延清见陶臻笑了,便直接凑过去吻住他的唇,用热情将之降服,让怀中人再也开不了口。
第十二章
长雾匝高林,云海簇犀山。
江湖上耳目灵通的犀山阁便隐匿于此山中,犀山层峦叠嶂,延绵不断,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庇护着犀山阁。阁中小楼依山而建,零星地散落在山巅四处,影影绰绰地隐在浩瀚云海之中。
翌日午时,慕行驾着马车行至犀山阁的山门前,抬头遥望向那犀山最高峰处,好似仙家琼楼般的犀山主楼。阁中不便马车行走,慕行便勒马下车,恭敬地站在车前,向车内的慕延清道:“阁主,到了。”